“可她并不是故意要打断,而是因为要跟突然出现另个人说话。”
他到这里突然不再说中文,反而用英文完整复述出当时电话里听到每个单词。
“‘哎呀!你这人怎走路撞到人也不道歉?对。道歉就行。没关系。你拽着干什?什?你要借点零钱?5美元?20美元?钱是有,但是没有零钱。这当然是真钞,是100,没骗你,这就是100。你要100?钱包给你?啊!抢劫!警察……啊!手机不行!手机——砰砰砰砰砰砰砰!”
闻哲途中就变轻声音犹如他睡着后呼吸,却在末尾陡然提高音量,将枪声模仿得犹如鼓点般刺耳。
对方平静地面孔仿佛在说个“故事”,或是个“笑话”,屠休手指却痉挛得更厉害。
演出人分饰两角轻喜剧,变成完全不同两个人。
确是两个,而不是个。
个是屠休所完全陌生“年少闻哲”,另个则是“年少闻哲母亲”。这让屠休骨子里不断涌出阵阵寒意,随后出现惊悚转折则让他意识到这种感觉其实是自己贯依仗本能给出预兆。
“等几分钟才找到插话机会,问她你怎突然过来?她含糊回答:是啊。说,是问你怎不提前跟说声?你是个人来吗?爸爸没起跟过来?他居然会放心你个人过来?她说:他很忙,暂时走不开。
“在对话间隙听到汽车喇叭声和其他嘈杂声音,问她是不是个人在街头乱逛?她说:哪是乱逛,是参观。急忙告诫她尽快回学校等。她却追问为什。说时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告诫她治安真很差,个人在外面确不安全。她不相信,反问这热闹布鲁克林怎可能会不安全?
“没来得及说出‘快把钱给他,手机也给他,全都给他’这句话,枪声就盖过切。”闻哲重新使用中文,“数。共七声。
“说情况很复杂,解释起来会花很多时间,只要求她先尽快回到学校,留在里面别再离开,然后再向她说明情况。说:现在就打电话跟舍友说,让他帮你开门,你去宿舍等就好。
“她却让不用担心,怪是不是忘她之前也过来当过交换生。
“反驳她,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事情,而且时间只有三个月,当时跟你同行同学还不少,外出时都是成群结队集体行动。
“‘你从来没有落过单,当然不知道落单有多危险’。严肃地告诫她,‘这里已经不是你认知里那个纽约,很多地方都不安全’。
“没能说完,她就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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