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看着两人吵，或许称不上吵。她第
次想，也许她们跟迈克，是截然不同
人，且不会改变。
饭后，令曦送盈盈回深水埗，迈克先走。夜里旺角霓虹闪烁，极俗丽，但能安慰人。令曦俯身在街边水果档挑选，执意要让盈盈带回宾馆。盈盈站着看她埋身在堆成筐筐番石榴、莲雾和芒果中。印度人来来往往，潮州鱼蛋粉铺炸葱头气味飘散。盈盈突然说，当时去北京，不就是香港没工开，现在回来，就有工开
？令曦握着半截红半截黄只芒果，抬头看盈盈说，时，
迟早要回北京。盈盈接过沉甸甸塑料袋，不再追问。对令曦，她贯是自私，似乎除令曦之外其他人并不值得真关心。而又是从什时候开始，她意识到即使是令曦，她也不需要知道百分百。比如那个在北京夜晚，那样令曦，是她不想也不需要知道。
番石榴青色，芒果黄中带红，令曦把堆颜色拎在手里，跟盈盈起笑着钻进地铁入口，很快被人群掩去行踪。
茶很酽，近褐色。令曦起身去拿热水瓶，兑些开水在杯子里。盈盈则惯，就没动。光线映照令曦背影，跟二十岁时相比，她没有胖，也没有瘦。衣服是贵，但也不是不实用时装。头发没染也没烫，是剪得很好短发，普通理发师剪不出来。令曦把握着她生活，在喜欢行业里寻找并安置她位置。有那瞬间，盈盈看着几乎完美令曦背影出神：自己是不是也这样，跟世界交换某部分自己，只在隐秘角落储存着不能消解隐疾？
她直知道，令曦不是平常人，但她通常把这种特殊质地指向更积极人生侧面，比如说令曦头脑、意志和能力，这些让令曦如星子般闪耀魅力光芒。但随着她们脱离封闭环境、卷入社会链条，以及尝试跟他人建立深入关系，令曦特殊开始投射出块阴影领域。如果这只是简单
个团员多半是内地来，也有少数马来西亚、新加坡团员。
迈克突然说，香港觉得自己很有钱吗，老做这种事。
令曦反问道，什事？
“慈善事业。”
令曦顿顿，说：“慈善是伟大事业。”
“你总是谈到些大东西。这些都是废话，都很空虚，你不觉得吗？”迈克说。
“那什不空虚、不是废话？”
“你看过《麦兜》吧？里面麦兜妈妈麦太怎唱你记得吗？二三四五六七，多劳多得！星期到星期七，多劳多得！”
“可是麦兜也唱过：食晒个包，脚瓜大个，孝顺阿妈。食晒个包，脚瓜硬朗，再奉献国家。”
“这些老左，早就过气，该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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