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被绑的安昌侯脖子里往外冒着血,他痛苦的抽搐着。
一个清秀单薄的身影执起长弓,唰的一下……
利箭正中安昌侯胸口。
砰的一声。
这些画面如同镜子一样碎裂成千万片。
“云桑,这个诗用典不能这样用,你须得与前面对仗工整,来,娘亲给你写一首……”
之后女人就关在房里写了三天的诗,完全忘记门外有个五岁的儿子。
“云桑,练字既要考验耐心,又要考验耐性,明日你就再早起有个时辰练字吧。”
男人威严的声音响起。
祁丹椹脑子里陡然闪过一些片段。
心一横,咬牙道:“他的记忆可能正在消失。”
宣瑛心下一沉,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他治啊。”
军医面露为难之色,惶恐不安道:“小人自幼随军,只会处理皮|肉伤,这等症状,不是小人所擅,小人不敢贸然诊治。据小人所知,太医院的院判大人钻研过脑部疾病,请殿下速速回京,让院判大人为祁大人诊治。”
宣瑛知道军医说的是实话。
军中的医官,一般都是以治疗皮|肉伤为主。
声、江涛哗啦声……
连成一片。
在这一片声音里,他听到一个极其温柔、充满爱恋缱绻,满是担忧惶恐的声音。
这声音就在他的耳畔。
他半边脸都是额头上流下来的血。
随后变成一片空白。
祁丹椹脑子里只剩下模糊残影。
直到残影消散不见。
不知为何,他眼底滑落一滴泪,喃喃道:“我,是谁
他充满惶恐不安道:“我……我想起来了,我是齐云桑……我……”
脑海中的画面陡然一闪。
他看到疯癫的女人痛苦倒地抽搐。
一个孩子抱着她,捂着她脖子上汩汩涌出的鲜血。
她张着唇,痛苦的无声的冲着这个孩子说着什么……
将士们从军,战场上刀剑无眼,几乎都是皮|肉伤。
遇到战事吃紧,他们会救轻伤的将士,重伤的基本舍弃,所以这种脑补疾病根本不在他们治疗范围内。
宣瑛心里慌乱悲痛,颤声道:“丹椹,你知道我是谁吗?”
祁丹椹声音茫然:“你是谁?”
宣瑛握住祁丹椹的手,道:“我是你喜欢的人,我叫宣瑛,你叫祁丹椹,又叫齐云桑……”
他头疼欲裂,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道:“你……你是谁,在喊我吗?”
无数纷杂的残影在他脑海里一遍遍的飞跃,可是他却记不住这些人是谁?
宣瑛刚喜极而泣,听到祁丹椹声若游丝的话语,骤然觉得不对劲。
一旁的军医连忙上前查看。
半晌,他们慌忙跪在地上,求罪道:“殿下,祁大人脑袋受到震荡,又被重物砸中,可能因此患上失忆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