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话,没什么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两人实在是太熟悉了,周秀才话语中充斥着熟稔。
“老哥哥,是我说错了。我盼望你来还来不及呢。”郑秀才笑道。
早年,两人在一家私塾里读过书,算起来周秀才还给郑秀才开过蒙。
只不过,后来两人都考中了秀才,就以同辈来论。
“你爹爹可在家?”
对于这一片私塾,周秀才显然是极为熟悉的,门口的书童见了他,连忙喊“周爷爷”。
那小童喊完了周秀才,这才看到了周秀才身后的宁颂,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宁颂朝着小童笑了笑。
小童满头雾水,但又担心是自己的贪吃误了事,颇为犹豫地看了宁颂两眼,这这才匆匆地进了门。
万一呢?
小小的藿香正气丸卖到乡里,不已经救过人的性命了吗?
“记住你说的话——不过我多年没有读书了,指点不了你。”
周秀才思考了片刻:“这样,我带你走一趟,替你说说好话。但是成与不成,我不敢保证。”
天底下可没有逼着别人收徒的道理。
”
事实上,自从宁颂确定要读书之后,这些日除了必要处理的杂事之外,其他时候都是手不释卷。
这也是他今日能够顺利地回答出周秀才的原因。
“更何况,晚辈虽年幼,但也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志向。”
这是《大学》里的原文,亦是宁颂的真心话。
“这位是……”
与周秀才寒暄过后,郑秀才终于有时间将注意力转移到宁颂身上,这也是在场唯一一个陌生人。
只是,当
那位郑秀才,显然是在家的。
对方可以不愿意见宁颂,但同为秀才的老友来了,当然不会将其拦在门外。
小童前去传信,不一会儿,就有人从院内急匆匆地出来了。
“是哪道风将您刮了过来啊?稀客稀客。”来人正值中年,鬓角有些微微发白,身上穿着月蓝色的直缀,看上去利落干练。
这就是郑秀才了。
这已经很好了。
宁颂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站起身来,恭敬地与周秀才道谢。
饭后,张扉驱赶着牛车,带着周秀才与宁颂两人往隔壁村驶去。
短短几日,宁颂第三次驱车到了隔壁的西山村,来到了曾经拒绝过他的私塾门口。
只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再被拒绝在外。
他幸运地获得第二次生命,难道只是用来蹉跎的吗?
“行。”
身为儒家的书生,周秀才年轻时怎么会没有一个治国平天下的梦?
奈何岁月蹉跎,如今只做到了修身和齐家,午夜梦回时,哪能没有遗憾?
他并非不知道大多数人最终是庸常,可宁颂如今在他面前说出这一番话来,他亦不想给人泼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