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几年,高中时候,十六岁时候,刚认识时候。
景程觉得自己或许能不以逃避心态,对待宋临景呼之欲出爱慕。
那时候他还有无限可能。
他可以靠着荷尔蒙造成不顾切喜欢,冲动莽撞地尝试接纳自己,可以靠亡羊补牢般努力,尽量与原生家庭带来朦胧阴影划清界限,可以与年轻恋人起,摸索出喜欢与爱边界,并将这个结果与情/欲捆绑笼在对方身上。
但二十六岁他不太行。
景程知道,以自己平日行事作风,此时就该直接按着宋临景脑袋,如同有今天没明天般地与对方疯狂接吻,该从沙发吻到里间卧室床上,或者直接就在这里做,像打架样彼此掠夺,以某种放纵又过激方式发泄那些郁于心底许多年卑劣。
宋临景给出答案让他满意,他该给对方些甜头作为回报,又或者说,他该像往常那样,熟练利用着对方恋慕和彼此肉/体上绝对吸引,来将那些不断攻击着自己大脑负面情绪短效地覆盖、遗忘,用物理上疲累来缓解精神上摇摇欲坠。
但景程却只是贴进宋临景怀里,并没能立刻给出任何有效回应,感受着对方心跳,在恍惚中,下意识地希望对方胸腔里那乱节奏律动只属于自己。
景程隐约知道这个愿望该如何实现,可他不知道自己对宋临景那些特殊到底属于什情绪。
他们要好太久,久到谁也分不开,却又不太舍得靠太近,久到对方名字都成为种习惯,依赖遮蔽切,猜不出也不敢猜那片无人敢触及阴影下,藏着是短暂喜欢还是绵长爱。
他人生在景兮离开那刻,被自己畸形扭曲执念定型。
而后十年,他是空洞,软弱,麻木,是自甘堕落、醉生梦死,是被虚无裹挟沉浸在浅薄劣质瞬时刺激中连日出方向都忘记。
景程觉得自己灵魂都散发着潮湿泥泞味儿。
不配得到别人太过真挚炽热爱,尤其当这个别人是宋临景时候。
成年后主动在明面上与宋家划清界限,某种程度来说确是景程对对方母子俩
景程实在有些混乱。
他既渴望宋临景真如表现出来那般“爱”自己,这样主动权就回到自己手里,“爱”这种东西景程虽然没切实感受过,但也知道它意义。
那是感情胜利筹码,是要挟恋人武器,是圈养对方牢笼,为宋临景永远被困在自己身边提供个可能性。
但心底里,景程却又有些不希望宋临景真“爱”自己,那太贵重,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宋临景。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接受这样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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