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和秦炽说:“裴总这次去安城出差,是为了谈乐巢现在急需的一批新型材料。之前这类材料的采购由遆字非负责,原本这批材料是定好了的,这回却没有如期到货。我们查到原因,有家建筑公司开出比市场最高价还高一个利润点的价格和我们合作的那家供货商要货,且要得急。供货商眼馋于这高出来的一个利润点,又不想有损和方行一直以来的合作,就试探性地问了遆字非是否可以给我们的发货延期一周。遆字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对方一听我们这边的负责人松了口,立马就把那批货先让出去了。实际上,这种事情换作以往,是根本不允许发生的。项目一旦开工,除非碰上恶劣天气等不可控因素,否则必须严格按照施工计划执行,工地上的事哪怕只耽误一天,损失都是巨大的,更别说延期一周了。”
“那个时候遆字非刚被裴宴时
秦炽的心蓦地一沉。
他几乎是立刻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往门外跑,跑到门口想起厨房里还在熬的汤,迅速折返关了火,然后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外头夜空低垂,大片浓云围聚,像是有下雨的征兆。
电话里,李秘书先是和他说了个地址,然后才简单概述了事情经过。
方行有个能力不错的老员工,叫遆字非,乐巢这个项目拿下来后,裴宴时就交给他负责了。遆字非这人向来固执,年纪大了,越发恃才傲物。接下乐巢这个项目后,一直就对裴宴时定下的一个年轻的设计团队不满。裴宴时便亲自主导了项目前期的设计阶段,设计方案敲定后,遆字非跟着也确定了施工团队。
但是工地开工后,公司的监理人员一度反映遆字非不按照既定的图纸走,三番五次凭着他的经验主义在现场另做指导,监理人员出面阻止,遆字非愤愤坚持,工人们则晕头转向。
裴宴时被这事儿扰了好几次,有一回去了工地,见到一面违背图纸设计而砌起来的墙,大怒,当场就让人把那堵墙给推翻了。
遆字非仗着自己是个元老,争辩不休,坚持认为太新潮的、过于注重形式的建筑体并不适合作为老年群体的常居场所。裴宴时和他该讲的都讲了,说不通,索性安排了何舟担任副组长,和遆字非同时负责乐巢这个项目的推进。这一调整相当于分了遆字非的权,还添了个现场监工。
这之后,遆字非确实没再擅自指使工人倒行逆施,可时不时在工地上闹情绪,一些重要建筑材料的采购,执行得磨磨唧唧,现场的技术分工,也安排得胡乱稀碎,甚至是极其重要的乐巢的阶段性会议,他也不来参加。
裴宴时忍无可忍,直接撤了他乐巢负责人的身份,将乐巢交给何舟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