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中不仅需要掌握双重语言,甚至可以说需要掌握双重思维。在与妇女打交道的时候,我们谈论“爱”“责任”“正确”“错误”“怜悯”“希望”以及其他一些非理性的情感概念;其实我们深知,这些概念根本就不存在,发明这些虚构的词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控制女性过剩的感情。其实,在男人与男人打交道时,以及在男人阅读的书籍中,我们有一套截然不同的词汇表——或者说有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术语”。在男人的词汇表中,“爱她们”意味着“希望从她们那里得到好处”;“责任”意味着“必须这么做”或者“只有这么做才合适”;其他词语也各有相应的变形。在与女人打交道时,我们用语言暗示我们对她们的敬爱;女人们全心全意地相信,男人对她们的钟爱程度超过对圆形首领的热爱程度。其实,除了毛头小子以外,所有男人都将女性视作和“无脑生物”差不多的玩意儿。当女人不在场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谈论她们的。
我们还为女人专门设计了一套神学体系。女人的神学与其他人的神学完全不同。
现在,我冒昧地提出这样一种担忧:这套语言上和思想上的双重训练体系已经给平面国的男性造成了太大的负担。对于年幼的男孩子尤其如此。当男孩长到三岁时,他们便会脱离母亲的照顾,必须开始学习科学的词汇和术语,同时还必须尽量忘记婴儿时代的语言——只有在母亲和保姆面前仍需沿用后一种语言。在我看来,今天的平面国居民和三百年前的祖辈相比,智力已经明显下降,尤其是对数学概念的掌握远没有从前那么扎实了。事实上,不让女人受教育还会产生许多其他的潜在危险:假设一个女人偷偷学会了阅读,并把男人书本里的内容告诉其他女人,会引起怎样的后果?假设一个小男孩因为轻率或叛逆而向母亲泄露了逻辑语言的秘密,又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就算不谈这些潜在威胁,可以确定的是,不让女性接受教育确实会损害男性的智力。以这个简单的事实为出发点,我希望最高当局能够采纳我卑微的建议,重新考虑关于妇女教育的法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