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却在想,幸好朱旧不在,她也会哭吧?不,为不让他担心,她不会哭,但她心里会非常非常难过。
朱旧,幸好你不在。
可是,又多想你在,想再见你面,也许是今生最后面,想与你告别。
这是她离开第二年盛夏。
“儿子……”她抓着他手力度更大点。
“妈,最后再拜托你件事,死后,把骨灰撒到海德堡内卡河里吧……”
“傅云深!”她坐起身,眼泪忽然就落下来。他件件事情交代着,仿佛在说遗言。
他取过纸巾为她擦擦眼泪,长大后,这好像是他第次为她擦眼泪,此时此刻,也许即将永别,他与母亲之间,才终于有正常舐犊之情。在生死面前,其他都变得微不足道。
他离开姜淑宁病房,去护士站找周知知。
没有再说什,拉开车门离去。
之后,傅西洲接受傅云深提议,拿走他手中半股权,取消对姜淑宁起诉,但也没有轻易放过她,让她关押几天。她生尊荣,从未受过这样对待与煎熬,被放出来时,整个人精神都有点恍惚,回家就病倒。
傅云深看着病床上憔悴不堪母亲,她好似夜之间老十岁。因为得知他把手中股份转让半给傅西洲,此后他再也没有与他抗衡资本,她下子就晕过去,醒来后,整整两天,都不肯跟他说句话。
“妈,累。”他叹口气,“对不起,答应帮你实现心愿,却没有做到。”
姜淑宁偏着头,依旧不理他。
因为李主任保密,所以周知知并不知道他手术确切时间。她听他告别话,同姜淑宁样,眼泪哗啦啦地落。
“云深,不许你这说,你定会好好地从手术台上下来,等你!跟你讲啊,你不出来,就直直直直等……”
他叹口气:“知知,别再哭。”
周知知忽然猛地抱住他腰,紧紧地,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号啕大哭起来。
他身体僵僵,想要推开她,最终手指却落在她肩膀上,拍拍。
他继续说:“明天上午进手术室,妈,这场手术风险很大,能不能走出手术室还不知道……”
姜淑宁“唰”地回头,冷着脸上神色终于有变化:“你明天手术?你明天手术?怎不知道!”
他说:“妈,你以后别再跟傅西洲斗来斗去,他不是个心慈手软家伙,这次放过你,并不代表下次还会放过你。”
“云深……”姜淑宁紧紧抓住他手。
“妈,拜托你件事,知道你不喜欢狗,但梧桐年纪大,也吃不多少,你别赶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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