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话?他显然早就对她没有感情了,说不定现在还暗暗松了一口气呢……他应该被谴责吗?当然。他是罪魁祸首吗?也许吧,但诚实地说,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把一个人赶上绝路。
思思用一种奇怪而空洞的眼神盯着她,半晌才垂下眼睛,疲惫地叹了口气。
“我要搬出去了。”她说,“我已经跟中介说了,反正他们还有别的房子。”
苏昂忽然想起来,再过两天思思也要取卵了。她本应保持好睡眠和好心情,不该被卷入这些可怕的事情,看到那些足以造成一辈子心理阴影的场景。
“你老公什么时候来?”
“后天晚上。”然后,毫无征兆地,她忽然说,“其实,他也出过轨。”
苏昂心里十分震惊,但没有表现出来。她慢慢拖过一张椅子,在思思对面坐下。
“我年轻的时候也挺作的,一点小事就闹分手。自从打算要孩子——应该说是自从知道我怀不上以后,反而变了,也可以说变理智了吧。我觉得以前碰上这种事我肯定是要离婚的……生气当然也生气,也跟他吵,他也痛哭流涕,说他鬼迷心窍了,再三保证说跟那女的断了……后来也就这么着了,也没说原不原谅,反正日子也就这么过着。他有没有再犯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但也无所谓了其实。因为我想明白了啊,这里边我也有责任。怀不上孩子,又折腾着治病,做试管,我对那事儿是一点欲望都没有了,对夫妻生活完全没兴趣了,对他也确实不公平吧——男的跟女的不一样,毕竟。而且说实话,我的问题比他的严重——弱精是可以治的,大不了做试管呗。要真离婚了,他可能很快就能再找到个年轻女孩儿,说不定过一两年就生了。我怎么办呢?一个离过婚的女的,还生不出孩子,再找个跟他差不多条件的基本不可能了……”
苏昂很不自在地坐着,情绪沉甸甸地压在肩上。她仿佛看到那种残酷和庸俗随着生育的问题翻腾到了生活表层,变成了她们日常生活的品质。
“不怕你笑话啊,后来我也喜欢过别人,”她好像管不住自己似的说,“是单位的同事。其实也没怎么样,不知道算不算精神出轨,反正就是小暧昧吧,每天去上班都挺开心的。后来他离职了,也就不了了之了……那以后我反而能理解我老公了。都是人,都经不起考验啊。怎么说呢?喜新厌旧是人性,婚姻其实是挺奇怪的一个东西……刚结婚的时候肯定是有爱的,但荷尔蒙没了就没了,越到后来就越像搭伙过日子的室友了。但你会因为这个就离婚吗?也没有意义吧?就算再找一个,死去活来爱一两年,之后还不是一样?都一样,很可能还不如原来那个。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