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生活好像很精彩嘛。”他
语气听起来不像是讽刺
店里“交货”，顺便把合同签妥。Fai条件是抽15%佣金，而且给每个包定价时要两人
起商议。
“你可以相信
，”她认真地说，“
解市场，而且是真心喜欢你作品。”
苏昂完全没有意见。她对这类商业操作无所知，她其实也并不在乎能赚多少钱。对她来说，整件事中唯重要，就是她那些包包不再只是堆无用之物，这个世界上也许确有人会真心喜欢她作品，喜欢到甚至愿意付钱来拥有它们——这真可能吗？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你学过设计吗？或者学过画画？”Fai还在看她手机里照片，“猜你应该有美术功底吧？”
苏昂下意识地点头，又随即摇头。“只学过油画，很久以前……”她想起那晚回忆，想起当年放弃艺术院校。其实那放弃并不单纯来源于长辈劝说和世俗压力，还因为在内心深处，她深知自己不是天才，只是懂得绘画知识，有点普普通通能力，半吊子模仿搞得还不错而已。她曾对平川说起自己困惑：如果你很喜欢艺术，但又早就知道自己只是平庸之辈，还有必要继续在这条路上努力下去吗？会不会太可悲？
平川思索会儿。“不知道，”他承认，“但觉得天才和平庸之间可能还有很多层吧。”
和平川交往以后，她从他身上看到另种可能：即使没有横空出世天才，做个平凡而称职专业人士也是不错选择。只是在个又个长夜里，心底还是会有什
蠢蠢欲动，就像无法被完全扑灭火种。在那样时刻，她就会找出喜欢布料，坐到老朋友般缝纫机前。她曾以为那只是对美眷恋，然而此时此刻，在这间布满作品设计师小店里，她终于恍然大悟：那是种对创造渴望，与天赋或并无关联。无论是天才还是庸人，这生总逃不掉某些时刻，不得不与生命虚无感对抗，想要创造点什，留下点什——哪怕只是顺从人类繁衍天性，创造个自己孩子。
出店门她就给平川打电话。他听起来并没有想象中惊讶，也答应会按照她发给他照片把那些包包都找出来。以平川贯谨慎，苏昂本以为他会提醒她小心点，别被人骗，可他并没有。当然，也许他早已认定她没有什可失去——那种无用爱好，那些无人问津包包，与其像大白菜样堆在墙角，还不如去随便什地方碰碰运气。
“您这是已经在开辟再就业途径啊，”平川久违地调侃她，“还是海外市场。”
她被逗得扑哧笑，心里却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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