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宝兴冲冲从桌上捧起桃罐头给他。他手很大,下把罐头拿小,几个长长指头捻着瓶肚子,在手心里转圈。立立心里替那个罐头觉得舒服。孙家宝说,大伙都拧不开,是不是需要螺丝刀?他说,这是旅行装罐头,不用刀。
他另只手罩到盖子上,两手反着使劲,没开。他甩着手说,得找东西垫垫,摩擦力不够。立立手动,摸摸脖子上垂下棉麻围巾,没说话。他眼光立即扫过来,同学,你围巾借用用?
手底下垫着围巾,他又使回劲,罐头盖子“咯”响声,孙家宝欣然说,开开!哎呀帅哥你好厉害。他把围巾递给她,罐头放回桌上,说,们班组搞掰手腕大赛,永远第,外号大力水手。好!很高兴为您服务,请您留意广播里到站信息。
前句是冲她说,后句冲孙家宝,于是立立又有种亲疏有别错觉……这些无法验证对错猜想,像猫叨乱毛线,留给她坐在半个屁股宽座位上慢慢清理。被那只手摸过围巾再戴回来,成活物似,又像那手无形部分还留在围巾上,风吹草动地搭着脖子。
孙家宝伏在她背上,小声说,好帅耶,是吧?咱院男生谁要长这张脸,绝对是院草!绝对倒追。
后个,像那种心数很多小孩,把预估最有趣礼物盒留到最后拆。翻开学生证,头页有寸照,他目光在照片和人脸上折返跑几趟,很严谨地验明正身似,她又想:不会是借对照片机会看吧?他再翻页,念道,生命科学学院,你们这学院都学什啊?立立说,就学“生命”。
“生命”能学四年?
怎不能?植物动物微生物,细胞生物,分子生物,能学辈子。
孙家宝说,也是生科院,你刚才怎不问?
列车员不抬头地笑,那页上就算印满五号字也该看完,幸好他在荒谬边缘合起学生证,连票还过来。詹立立是吧?这名字真不错。立是独立意思?
她含糊说,他眼睛还行,大花眼。
大花眼什意思?
们那儿管大双眼皮叫大花眼。男人长这种眼干吗呢?简直浪费。她又违心地找缺点,说,不过他脸太瘦太尖,还有点驼背。
就爱看小尖脸。哎,他是不是有点喜欢你,跟你唠那多句!
怎可能?他们列车员每天还不得见万个人,说万句话?人脸估计在他们
不是,爷从《论语》里给取,“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
孙家宝说,嗨,帅哥,能不能帮个忙?
为旅客服务是们义务,请问您需要什?
有个罐头打不开,你有没有工具?
让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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