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家里打
电话，电话那头
母亲听到儿子声音，几个月来对儿子生死不明担忧，化为十几分钟痛哭。此后，李东升听从家人安排，在潍坊老家工作，结婚生子。这是后话。
李东升离开青岛，房租到期。牛慧隔着两栋楼，又租房子。四楼，
室厅，住在北屋，阴冷潮湿。早晨，牛慧从清水沟出发到芝罘路公司，十几里地，倒两次公交。车厢人满为患，总也抢不到座位。高准飞做房产销售，在青岛半年里，西装革履去上班，单生意没做成。青岛高低起伏树杈般道路，总是让他分不清，多数时间消耗在永不休止迷路和问路上。离开青岛，他又辗转到过广东、浙江，最后去湖南长沙，直做房产销售。
十几年后，牛慧大学毕业第次回长沙，和同学见面，参观校园。天夜里，他们驾车来到郊区高准飞别墅，三层楼，大家席地而坐，喝酒，追忆过去。身材发福高准飞和同样快到中年牛慧，回忆起在青岛日子，再次谈及记忆中潮湿、阴冷和苦闷，很快被别墅里飘荡酒味吸纳。高准飞不时拿出自己藏酒，给同学们续杯，脸庞微醺，他试图清醒地看着周遭属于自己这切，再次确信艰难日子是永不再来，才洒脱得在牛慧讲述中适当填缺补漏。
破旧房子，冬天没有暖气，湿冷，被子没地方晾晒。牛慧把窗户蒙上塑料布封住，周末缩在被窝里看书，冷得受不就去网吧。从住进这间房子，牛慧总是不停做噩梦，鬼压床。楼道没有感应灯，四周贴满各种小广告，黑色字迹，阴森恐怖。公司总是加班，牛慧回来不敢走楼梯，等高准飞下班，两个人起去吃碗面。牛慧问他，为什
非要吃面？他说，四块钱只有面可以填饱肚子。偶尔，牛慧也会带他去吃排骨米饭改善伙食。高准飞点头，在青岛几个月，是他最落魄日子。最后天，高准飞钱包和唯套西装都被偷。退掉房子，没钱住旅馆。高准飞说，
去牛慧那边凑合晚。牛慧说，那床米二，俩人睡得特别挤。同学们起哄。高准飞忙说，们没那方面意思。牛慧说，们以前又不是没块住过。
高准飞走后，大学同学林娜来青岛。林娜家庭殷实，来青岛不是为工作，单纯为陪男友。牛慧在清水沟另租间两室房子，合租，她住北间卧室，小到只能放张床。林娜和男友住在主卧。楼带小院，牛慧房间挨着窗户，经常被聊天老太太吵醒。房东是个老太，势利，虽是清水沟农民出身，看不起外地人，言语总是加上，你们这些外地农村人。林娜不上班，牛慧下班张罗买菜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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