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帮忙（17 / 17）

哥哥掩护下，提着水泥，修补坑面。杨勇指着云淡风轻天空，过两天无人机还要拍，你这搞，肯定不合格。他指着路东边，因有碍观瞻前几天刚被挖掘机推倒土坯危宅，人不能太自私，都是个村，别人都配合，你家为啥特殊？席话，没撬开少言寡语王家人嘴巴。杨勇抻着头，寻找人群后面王传利。王传利置身坑底，从哥哥们腿部空隙处，和杨勇眼神交汇，说句，要养鱼，卖鱼。

过几个月，到夏天。几场雨后，池塘水没出来，王传利提着水桶往外泄水。阳光从蓬勃树叶间泻下，五彩斑斓金鱼们在新种荷叶间游动。泄完水，王传利手持渔网，打捞水面上树叶。有村民经过，隔着绿色铁丝网栅栏（村里安装）问，老利，鱼真好看。王传利停下手里动作，流着涎水看着对方，只是笑。和往常样，闪躲目光总是对方，你可以说，王传利直愣目光是他智力低下外在表现。同样目光，当王传利望向池塘里金鱼们，犹如孩童。

在全民抗疫热潮下，杨勇刊登在当地融媒体上那篇关于辛留村村民身残志坚养金鱼自谋出路宣传稿，有多少成分是受到王传利眼神触动，还是他基于多年在宣传口工作经验，又次唱高调，只是为自己解困，们不得而知。现实情况是，在整治农村环境运动中，王传利鱼塘得以保存。其意义和世界另外两处著名地标——日本成田机场跑道内农园、美国纽约市第七大道五十五号街口用马赛克瓷砖拼零点三平米“赫斯三角”别无二致。王传利和日本农民市东孝雄、美国律师大卫·赫斯并列，是个体与z.府斗争取得胜利象征。所不同是，他们在各自国情下，风评并不致。家门口长势旺盛核桃树被砍掉付英华，墙边绿化带中韭菜和鲜葱被拔掉曹凤霞，土坯危房被推倒耿仁海，以及众多柴禾垛被限期清理辛留村村民，这些平日里牙尖嘴利，在数十年乡村生活中以不吃亏来要求自己人，每想到王传利被保存下来鱼塘，内心充满挫败感，自责道，活大半辈子，居然不如个朝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