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后来变得疯癫,而是出于对知识尊重。老冯头是否如传闻所言,因研究数学走火入魔,不得而知。可他确实能不依赖笔和纸,四则运算脱口而出。农忙过后,村民推着粮食在村委门口排队交公粮。会计拿着算盘记账,老冯头蹲在旁边,数字有偏差,喊句,错。后来,老冯头为何数年如日去量步,任何解释都显苍白。他没迈进新世纪就死,对儿女和后代也早已搬到城里。当初学生,长大成人,为人父母,在追忆青春时,老冯头执著量步枯槁形象,犹如鬼魅影子,是他们情窦初开时注脚。
王能好大舅卫学成,不是先天性,也不是父母双方中有智商偏低遗传导致,他小时候发烧,脑子烧坏,傻得彻底,四肢健全,有劳动能力,没有工作能力。同样捡拾破烂,邻村和他年纪相仿老光棍,是为生计,他是个人爱好。卫学成天不亮出门,天黑背着麻袋回村南边老宅。村西边铁路,绵延几十里,南连胶济线,北通岭子铁矿。卫学成从铁轨出发,从铁轨回来,问他去哪里,他也不说。九九七年,秋收后,天刚有凉意,卫学成失踪,不知去向。辛留村新修陵园里,有卫学成墓。卫学成走丢十几年后个清明节,王能好小妗子,决定立个坟头。她从家里找个鞋盒,到老宅铲锨土放进去,用红布包起来。鞋盒放进墓穴,王能好妗子双手举起三支香,四个方向鞠躬,边鞠躬边说,大哥,你走丢十多年,不管你在什地方,回来吧,陪着咱爹咱娘还有你弟弟,咱是家人啊。这句话,她重复四次。
如今仍活跃在村里朝巴:
小芹,三十出头,扁平脸挂着鼻涕,起先托人在镇上塑料厂下车间,后调到仓库,又在食堂帮过厨,现在是宏远物流办公楼清洁工。她常年相亲,还没嫁出去。有人撮合她和隔着两条胡同邻居李强。小芹爸说,两个朝巴,起再生个朝巴,日子还过个屁。
李强父母,都是辛留村人,脑子不灵光,是个人在村里见到他们,不论长幼都可以训斥,滚边。李强三十五岁,工作不固定,半年前去新建塑胶管厂,工友把脏活累活都留给他,他喜欢上网,这些年累计被诈骗六七万。新冠疫情期间,李强在村微信群叫嚣,感染发现个杀个。当天,几个党员把他从家里拖出来,让他背着喷雾剂,走街串巷消毒。干不完,不准回家。
建业,十八岁,初中上两年,不识数,后辍学在家,成为他奶奶专职电动三轮司机。他以后出路,困扰着家人。去年,建业在城里家餐馆当服务员,几天就被撵回来。他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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