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不懂画,墨怎能用那浓?乌七八糟。两条大白腿胖得像个萝卜,到脚腕子那里又突然收成小点。勾粗黑线,墨全部都晕出去,像长浓重腿毛。这哪是美女哟?怕是个黑熊怪吧。龙爷心里想,没好意思说出口。傅教授可是文化人,电视里头都请他去开讲坛。
胖才好嘛。傅教授很满意,他倚着靠枕,两只手交搭在肚子上面,歪着脑袋玩味新鲜出炉美女。可惜没有朱砂,这个乳头,还是要有点点朱砂色才对头。龙爷,你打电话,让女儿马上送点朱砂过来。
又过秒,傅教授想起来:医生写病历不是要盖戳子吗?医生办公室肯定有印泥,你去,现在就去,赶快,跟朱大夫讨点印泥来用用,红药水也行。
等龙大爷跑腿借印泥盒子回来,发现大胖裸女乳头已经有,粉嫩点玫红,极小,画得翘翘。傅教授得意得鼻头都快翻过去。看出来没有?老龙?这是小周护士口红!
傅教授每次住院,都把住院部搅得人仰马翻。医生给他定治疗方案,他兴之所至就要推翻。常常拍着床板叫他女儿火速给他办理出院。还哄龙爷帮他偷偷去买香烟。他在空八宝粥罐头上挖个孔,把香烟插在里面抽,烟都飘在罐头里,不让查房护士闻见,抽完把罐头冲着龙爷摇摇,脸坏笑:你要不要把这个罐头扔到对面妇科楼里去?这就是催泪弹。护士来给他量血压,他趁机就要拉护士手。小周护士明明瘦得像棵南瓜秧子,他非跟人家说:你看看画这个美女,画时候,脑子里原型就是你呀。人小周护士还是个姑娘家,面皮薄,当场闹个大红脸,恨不得夺门而逃。
两个星期前,龙爷在傅教授病房里碰到熟面孔,公园里那个衣服永远挺括陆先生。他跟傅教授在同所大学任教,好像傅教授还曾是他上级,所以前来探视。陆先生看见龙爷,不知怎竟不好意思似,急着告辞走。傅教授哈哈笑着告诉龙爷,看不出这个老陆,平时闷声不响,像个老实人,上个月新续弦呢!哈哈,他走得太急,刚才应该写幅字贺他,眼前新妇新儿女,树梨花压海棠。
龙爷心里倒是抽,余姐,他也好久没看见余姐,打电话过去,直是停机。公园里露水情缘可不就这样?说断就断。这个人就像从来没有过样。没办法证实,他可没勇气追出去问陆先生。
傅教授女儿给龙爷加钱,让他白天也在医院候着。傅教授虽然笑声朗朗,常有掀翻屋顶之势,病情其实路恶化,他鼻咽癌已经扩散到肺部。有时候,鼻孔里插着管子,还让龙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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