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样事?什道理?”
“想来大概是老赵打听到已经收买些茧子,觉得再拉住朱吟秋,也没有意思,所以改变方针。他还有层坏心思:他知道现款紧,又知道茧子已经够用,就故意把朱吟秋茧子推回来,他是想把弄成面搁死现款,面又过剩茧子!总而言之句话,他是挖空心思,在那里想出种种方法来逼。不过朱吟秋竟连那座厂也要盘给,那是老赵料不到!”
吴荪甫很镇静地说,并没有多少懊恼意思。虽然他目下现款紧,但扩充企业雄图在他心里还是勃勃有势,这就减轻其他切怫逆。倒是杜竹斋脸色有点变,很替吴荪甫担忧。他更加觉得和老赵“斗法”是非常危险,他慌忙问道:
“那,你决定主意要盘进朱吟秋厂?”
“明天和他谈过再定——”
里决定,那他神气大概还要难看些。但他并不想到那上头,他是在那里筹划如何在他二姊方面进言,“出奇兵”煽起杜竹斋胆量来。他感到自己力量不能奈何那只是闭眼摇头而不开口杜竹斋。
但是杜竹斋在沉默中忽然站起来伸个懒腰,居然就“自发”讲起“老赵”和“公债”来:
“荪甫!要是你始终存个和老赵斗法心,你得留心交跌伤元气!见过好多人全是伤在这‘斗’字上头!”
吴荪甫眉毛挺,笑起来;他误认为杜竹斋态度已经有点转机。杜竹斋略顿顿,就又接着说:
“还有,那天李玉亭来回报他和老赵接洽情形,有句话,觉得很有道理——”
句话没有完,那书房门忽然开,当差高升斜侧着身体引进个人来,却是唐云山,满脸上摆明着发生重大事情慌张神气。荪甫和竹斋都吃惊。
“张桂军要退出长沙!”
唐云山只说这句,就屁股坐在就近沙发里,张大嘴巴搔头皮。
书房里像死样静。吴荪甫狞起眼睛看看唐云山,又看看书桌上纸堆里那张当天交易所各债票
“哪句话?”
吴荪甫慌忙问,很注意地站起来,走到杜竹斋跟前立住。
“就是他说唐云山有政党关系!——不错,老赵自己也有,可是,荪甫,们何苦呢!老赵不肯放朱吟秋茧子给你,也就借此藉口,不是你眼前就受拖累——”
杜竹斋又顿住,踌躇满志地掏出手帕来揩揩脸儿。他是想就此慢慢地就说到自己不愿意再办益中公司,可是吴荪甫忽然狞笑声,跺着脚说道:
“得,竹斋,忘记告诉你,刚才朱吟秋来电话,又说他连茧子和厂都要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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