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童道:“早已收拾好。昨天相公去见长老时,老总管来说,要相公先到长亭去等候,老夫人和小姐同去。”
张生见天已大亮,就没精打采地起身梳洗。心想老夫人如此催逼启程,冷酷得毫无点人情,多留此间,徒增烦恼,走就走吧。就是因为门第功名,受她白眼,当年韩信受辱于胯下,也没有张珙今日窝囊!但愿此去能春风得意马蹄疾,日看尽长安花,吐气扬眉,方能雪今日之辱。说道:“琴童,吃饱饭,准备启程。”
琴童道:“相公,你也吃碗。”
张生道:“唉!纵有山珍海味,金波玉粒,哪里吃得下啊!”
此时,崔府有几个僮仆悄悄来送别,其中有琴童好友崔禄。他见琴童,很有点依依不舍,说道:“琴童兄弟,这次去,不知何日再见,路上要多多保重,好好侍候张相公。”
想老衲和先生,忝为忘年之交,先生远行,理当相送。”
张生道:“小生实不敢当。小生行装尚未整理就绪,告辞。”说罢,起身揖。
长老道:“先生请便,明日长亭再见。”起身相送。
至方丈门口,张生道:“长老请留步,明日劳动长老,于心不安。”
长老道:“阿弥陀佛,先生不必过谦。恕老衲不远送。明日再见。”
琴童道:“多谢禄哥关心。想们不久就能再见。家相公定会中个状元回来。”
崔禄道:“这也是希望,那时,大家可以高高兴兴地喝喜酒。”
张生和琴童对前来送别人答谢后,就肩书剑,静静地踏出书房,张生随手把房门带上。唉,在这西厢,曾经熬过多少个不眠之夜,也获得无限蜜意柔情。这
张生道:“明日再见。”辞长老,回到西厢。
张生今天过个不眠之夜,他想得很多,思绪很乱,他回忆这六个来月切,有苦亦有甜。这两种感受,又各有不同,在痛苦之中,有相思痛苦,那是含有甜味。有被赖婚痛苦,有现在被逼拆散夫妻痛苦,者夫人明为许婚,暗中还是赖婚。自有科举功名以来,这考试谁都不能保证,何况还要夺得状元。如果侥幸得中,倒也罢,万科场失利,岂不是和小姐永远不能相见?老夫人心肠何其毒也!明日离开小姐,不知道何日再能相会?他辗转反侧,直到天明。
琴童平常贪睡,可今天比往常起得早得多。他起身后,重新把行李检点回,就到张生房间里,看看相公是否醒来,进房门,见主人躺在那里看帐子顶,已经醒,其实张生几乎夜没有合眼皮。
琴童道:“相公,你醒。”
张生道:“行李都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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