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瓶子里有六个月剂量,已被她用光。
他看到她步履蹒跚地走上亭子台阶,跪倒在地,又继续向上走。
她是怎弄到这个瓶子?地窖橱柜上锁可不是普通锁,就算是强壮男人用断线钳也无法打开。她不可能弄开它,而且唯钥匙在他手上。
他望着她坐在亭子中央秋千上,然后看看那个瓶子。他想起离开那晚,他就站在这里,把所需剂量茶匙茶匙地倒进药箱小瓶里,然后喝两口黑麦威士忌,望着窗外湖面,把小瓶放进药箱里,上楼跟孩子们道别。回到楼下,电话铃响起。他接警察分局打来电话,抓起外套和旅行包,在门口吻她,向他车走去……
却把那个大瓶子留在厨房流理台上。
,并不像其他美国大兵那样迫切想跟她上床,因为那刻他知道,他会从战场上平安归来。他会回来,因为诸神不会摆出特定星相,注定让你遇见自己灵魂另半,然后又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他探入车内,告诉她这些。然后他说:“别担心,会回来。”
她用手指触碰他脸。“你会,是吗?”
他梦到自己回湖畔小屋。
之前在俄克拉荷马州。他花两个星期追捕个家伙,从南波士顿码头区到俄克拉荷马州塔尔萨市,中间停留过大约十个地方,他总是慢半步。最后,那人从个加油站男厕所出来时,跟他撞个满怀。
他打开纱门走到外面,穿过草坪来到亭子前,拾级而上。她则望着他走过来,全身湿透,慵懒地摇着秋千前后摇荡,条腿悬在空中摇晃。
他问道:“亲爱,你是什时候把这个用光
他那天上午十点踏进家门,庆幸当天不是周末。男孩们都去上学,他感到全身骨头似乎仍停留在旅途颠簸中,急切渴望挨到枕头。他走进屋里,边唤着多洛蕾丝,边倒双份苏格兰威士忌。这时她从后院进来,说:“不够多。”
他端着酒转身问道:“你说什,亲爱?”他发现她身上湿漉漉,好像刚刚走出淋浴间,但她穿着件旧深色连衣裙,上面印花已经褪色。她赤着脚,水从她发梢滴落,从她裙边滴落。
“宝贝,”他问,“你怎全身都湿透?”
她说“不够多”,把个瓶子放在吧台上,又说“还醒着呢”,然后走出去。
泰迪望着她走向亭子,拖着长长步子逶迤向前,晃晃悠悠。他把酒放在吧台上,拿起那个瓶子,发现是她出院后医生开鸦片酊。每当他不得不出差时,他就算出这期间她需要几茶匙量,然后将药剂倒入个小瓶,放在她药箱里。大瓶则被他锁进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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