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洲放下手中册子,抬起茶杯,轻吹热气,小抿口。
“如此听来,寻曾宪打棺事合乎常理,不足以让人对高仲博起疑,不过赵同知看似是夜未眠,应当是从曾宪口中问出不少有用消息。”
赵成业抱拳躬身:“殿下英明,经审讯后,曾宪交代,高仲博当初要他打那副棺材,要求内棺棺盖不封死,外棺留气孔。”
尉升问:“什意思?”
“见过棺椁吗尉侍卫,”赵成业哼笑声,同他比划起来,“尸体摆在内棺里,外棺套在内棺外头,外棺留着通气气孔,内棺棺盖又比棺身短截,就相当于留道缝,就算活人躺里边,时半会儿还憋不死,懂吗尉侍卫?”
将昨夜之事大致说完。阮青洲静默听完,问:“那牙人是何来历?”
赵成业说:“查不到身份,铺中伙计也只称这人为老杜,原先托曾宪将住处供给丁家母子居住正是这人,不过他与曾宪做第笔生意,倒是有些微妙。”
阮青洲手中拿正是赵成业递来册子,浅浅几页,记是老杜为曾宪促成生意细目,自三年前到现在,总共就只有五桩生意。阮青洲翻阅着,寻到赵成业口中那桩生意,视线在“高仲博”几字上停许久。
赵成业说道:“三年前,高家二公子高仲景,也就是高仲博高尚书胞弟病逝,棺椁便是托曾宪打,据说当初还是那牙人寻上门,主动提出要给他介绍这桩生意,高仲博出价高,牙人抽成少,曾宪也就应。”
“高仲景,”阮青洲轻念,指尖摩挲,“记得三年前高家二公子理当是二十出头年纪,缘何会病逝?”
赵成业嘲笑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尉升暗戳戳地白他眼,道:“所以你意思是,高仲景和你样,还活着咯。”
这比方打得可不中
赵成业说:“听闻是五年前北朔突袭,后年关州又闹过场动乱,那时他随高仲博到关州去趟,结果染上疫病,不治身亡。”
段绪言正当将茶杯送到阮青洲手边,听赵成业无意提及北朔,他手指促动,放置杯盏时磕出点轻微声响。
阮青洲问他:“怎?”
段绪言很快反应过来,答道:“奴才原先在风颜楼时,听说过高家二公子,不曾想到他还去过关州。”
“他是去过风颜楼没错,”赵成业接道,“高家太夫人年逾四十方才诞下高仲景,难产而死,高仲博那时正值二十,也才入仕为官,但没过多久后高家老太爷也病逝,他便人带着高仲景,把这个唯弟弟当做宝贝来宠,所以这高家二公子自幼娇生惯养,少时品性顽劣,交堆浪蝶狂蜂,群人结伴而行时,最常去便是风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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