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起下楼,晨光中,万古寨还是如既往祥和平静。阿勒古和桑铎已经坐下,拿着馍馍在啃,阿诗玛大娘将清粥小菜端上来,问他们:“昨天篝火大会怎样?”
桑铎含糊道:“就那样。”
“有没有漂亮姑娘给你们送花啊?”阿诗玛大娘笑得很可爱,“当年啊,太害羞,明明第眼就喜欢上,就是不敢去问……”
瞿清白和阿勒古嘀咕:“阿诗玛大娘不知道昨天事?”
“不知道,她很多年不凑这种热闹。”
在极近距离下,亚图黑眼睛和祁景对视会,两人神色都变。
祁景笑起来:“江隐,你这是在考验吗?”
亚图,不,应该叫江隐:“哪里露陷?”
祁景翻过他手,看着那粗糙古铜色纹路:“哪里也没有。但呢,也不是那薄情人,昨天刚睡过,今天哪能就不认识?”
江隐抽出手,强调:“是睡觉。”
贴着,用尽这辈子所有温柔,轻轻说句:
“晚安。”
可惜平和时光总是很短暂,忽悠下天就亮。祁景醒来时候,江隐已经不在身旁,只有留着余温床铺。
刚抬起头,就见个背影立在晨光中,将羊皮袄套在身上。
他刚要叫:“江隐……”
瞿清白轻咳声:“收到老多花!”
他想起阿诗玛大娘过去,装作随口打听道:“大娘,您当年定很漂亮吧?”
阿诗玛抿嘴笑下:“还行。”
祁景和他唱和:“谦虚。现在也漂亮。大娘,您和大叔是怎在起啊?说说吧,也让们取取经。”
阿诗玛被他们逗得很开心:“们当时哪有现在这大胆啊……其实早就看对眼,就是憋着不敢说,说不出口。那时候大姑娘小伙子之间,不是自由恋爱,尤其是……”
“那好,昨天刚起睡过觉。”
江隐眉头跳。
祁景憋着笑,他看出来,江隐怎听怎觉得不对劲。
反正他俩现在谁也不像当年那样光明磊落,就是个对视都能咂摸出点别意思来,怪谁?怪造化弄人。
瞿清白从门口探出头来:“快下来吧,阿诗玛大娘催!”
那人回头,却是张陌生脸。黑黢黢皮肤,红扑扑脸颊,高鼻梁,浓眉毛,俨然个朴实傈西族小伙子:“你好啊。”
祁景将他从上看到下:“你好。你是谁?”
那人道:“叫亚图,是桑铎朋友。”
他伸出只手,祁景和他礼貌性握握,就听他低声道:“不用担心,他把你们事都告诉。不会说。”
祁景用力拽,将人拉过来:“……你最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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