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捧着经书
到底是弃车保帅还是毁棋翻盘,肯请姑母三思,早做决断。”
黎太后依旧没有回音,厅内时沉寂,唯余佛香袅袅,诵经不停,木鱼不急不缓地敲在众人心头。
黎仲仁等得心下焦灼,他来回踱步,冲着内屋大声道:“长姐!保二哥还是保黎家,您就给个痛快话罢!”
黎太后不疾不徐地念完整卷经书,方才罢手停歇。
她久居深宫养尊处优,保养得当,又年纪尚轻仍在盛年,仪表雍容华贵,行止高雅得体,灯下却依稀可见,沉寂眼角已有斑驳细纹。
协同会审,大哥和侄儿没有功名在身,上堂审那必然是要受大刑,这可真是他阎罗血煞教出来铁石心肠!
要是真闹上公堂,平白叫外人瞧笑话不说,日后咱们家还如何在中州立足?如何能震得住下辖州府?这事长姐您万万不能坐视不管!”
末,黎仲仁拂袖冷哼声,“若是儿子大,心要做仁君贤主,不服长姐管教,那们也不必顾忌什脸面,干脆便闹到都察院去!要论罪,也该先论论那萧三秋狝谋逆,斩杀百官罪!”
黎太后双目紧闭,手捻佛珠,诵经不停,对外头争端置若罔闻。
唯独手下木鱼在听到“不服管教”时,重重地落下记清脆梵音。
“无量天尊。”
黎太后轻声念句佛号,将手中经书递给身侧跪侍女官,轻声道:“今日俗事叨扰,诵经不诚,且将这卷哀家手抄经拿去焚罢,权当给佛祖赔罪。”
女官恭谨地捧经书退出。
木鱼声声清脆再度响起。
被晾在原地,半句回应都没听着黎仲仁霎时心头火起,他正要闯进去,扔那劳什子砧槌,黎融却不动声色地拉他把,冲他使个眼色。
黎融伸手轻拉他父亲把,轻轻摇头示意,太后与皇帝母子不睦已久,直言此事无异于驳太后颜面。
论什武扬王罪自然都是气话,沈玥打他们个猝不及防,眼下自身难保,更遑论其他。若此时再惹恼太后,那明日会审第个要被攀扯进去,便是身担金玉良缘家主虚名黎仲仁父子。
黎仲仁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黎融陈情道:“姑母,诏狱那边递过来信,陛下今日提审沐哥儿,口供大略誊写过来等瞧过,陛下想要看远不止内廷府库贪墨几两银钱这点小事——前几年琅琊盐铁私矿矿难,秋狝死那些*员家里妾室通房姑娘们,平日同内阁迎来送往账目名册……这些事情要上公堂,可不止千钧重。
事发突然,先前未有防备,明日三司真要堂审沐哥儿和大伯,怕是要撼动整个金玉良缘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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