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脱口道:“……流血。”
贺汀州并不低头去看,只说:“方才动手时伤口裂开,不打紧。”
许风道:“柳堂主让你先走,你为何不走?”
贺汀州没有答话。他脸藏在面具之下,瞧不出是什表情,仅在这片昏暗中,挑起眼角望牢许风。
分明字未说,却仿佛已将什话都说尽。
贺汀州叫许风声,许风正自出神,时没有应声。他便走过来问:“风弟,你在想什?”
许风这才回神,牙根错,说:“在后悔……方才没有头也不回走出去。”
“是?”贺汀州笑笑,伸手捏住许风下巴,唇慢慢压下来,低语道,“你现在后悔,那也来不及。”
许风不由得绷紧身体。
那人唇却只落在他眼角边,轻轻碰碰,便即退开去,说:“天亮之前应该不会再有人进来,们先坐下来歇歇。”
道出去呢?”
“进来是个人,出去却是两个,是怕旁人看不出有古怪吗?”
贺汀州也不跟柳月废话,径直走过去换秦堂主衣服。柳月无法,只能跟许风互换衣服,又往秦堂主身上添些伤,重新将他用铁链锁起来。
在昏暗地牢里看,确能以假乱真。
柳月又认真摆弄番,说:“像是极像,可惜及不上宫主半点风姿。”
许风心头五味杂陈,只恨
他说着找处还算干净地方,让许风块坐下来。许风穴道被制,只好随他摆布。两人相对坐着,许风想起他先前说过那番话,问:“掳掠新娘事,当真不是极乐宫所为?”
“极乐宫行事,何曾这样遮遮掩掩过?”
“是,极乐宫人作恶多端,自然不差这桩件。”
贺汀州按按胸口,轻咳声,说:“关于那些女子下落,这边已有些线索,待伤好之后,咱们再起去查个究竟。”
他语气亲密自然,像仍是许风所熟悉那个周大哥。因他脸上戴面具,瞧不见那张叫人痛恨脸,许风不禁多看他眼,却见他指缝间洇出点血色来。
人都狼狈成那样,哪里来什风姿?
贺汀州被她气乐,把先前假扮看守用人皮面具贴在脸上,道:“别耽搁,快些出去罢。”
柳月把剩下那张面具贴在许风脸上,临走之前,在他耳边小声说:“傻小子,宫主说你若是不回头,他明日就甘心赴死,且吩咐挖他心出来治你病。他待你片真心,你可别再害他。”
许风心中跳,咬着牙没有做声。
柳月说完这句话,便拿着慕容慎给腰牌出牢房。除开昏迷不醒秦堂主,地牢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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