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既然人已到齐,那不如就将事情早些说清吧。”说话是玄冥峰玄冥道者,武痴个,曾经还和师父为顾衍做他弟子甚是争抢过番,他心都在道学武学,宿来鲜少理会门中大小事务,怎今日是他先开口。
师父沉吟下,扫过殿下众人,沉声道:“不错,今日叫各峰主和内门弟子来,却有件事情,要诸位参谋定夺。”
听闻掌门此言,座下众不由有些哗然,知道今日之事只怕非同小可。
“梦阖洲传言有上古名剑霜天出世,引得各宗门皆派心腹弟子前去,但如今已过数月,入梦阖洲者竟全都再无音信,各宗门联书送至青门山。身为掌门自不可坐视不理,但此行凶险,诸多修者有去无回。故今日召诸弟子前来,可有愿请命大义赴梦阖洲者?行者,至名剑堂认百年无主剑柄,不归者,青门山许其宗族三世弟子名额。”
掌门语毕,目光扫过殿下众弟子。
次首坐着掌门弟子和几个峰主大弟子。前三个位子空着,脚步停停,不愿让人看出迟疑,缓缓坐在中间空位上。
那两人姗姗来迟,却无人有责怪意思。
顾衍也百年没见。袭绛色锦衣,披着件纯黑没有丝杂色水貂披风,神色仍是淡淡,没什情绪,也依旧目中无人,长眸看也不看眼,径自越过坐在上首。白玉似骨节分明只手支着光洁下颌,长眸微垂,似有些懒懒,远没有以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样子。
这银狐大氅雍容世间罕有,可是在他那身流光似缎水貂披风旁边,竟显得仿佛只是绣花枕头,半点光彩也无。
遇见顾衍,总是难免心生比较,此时又觉难捱。
众弟子皆垂首不语,心知此行生还无二之望。
梦阖洲是卿平洲外座化外之境,迷雾笼罩终年,莫说入其腹地,就是遇见路过周旁海域,也多有迷失方向,困死海溟境者。几乎已有
而那人,跟在顾衍后面,起初都没注意到他。也难怪,在顾衍这种世家贵公子旁边,其他人本就只如陪衬。那人穿着件有些破旧灰布衫子,看出夹层不算厚棉,身形消瘦,虽不至于形销骨立,却也瘦得有些病态。脸上用黑纱胡乱蒙几层,只露出双细长眼睛。
听闻他出黑水牢时候,身上没有块好皮,全是伤疤和腐烂皮肉,连脸上也几乎看不出五官。听说过顾衍也想找人给他医治脸上疤痕,但他却不肯。
他似乎腿脚还不甚灵便,走路很慢。
觉得自己脊背有些发僵,感觉到那人缓缓坐在旁边。摩挲着手中淡青色暖玉手炉,没有看他眼。
他,也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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