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替师父受废修之刑?
殷停只觉得闲隐门中所有人都笼罩在厚厚迷障中,掌门,余英,师父,是非黑白,人心善恶,他从未看清过。
在短暂震撼之后,殷停很快反应过来整件事不合理之处。
以师父性子,即使英师叔愿代他受刑,他也是
他点点头,“既是开革出宗门,身从师门学来本事,自是该还回去。”
“那您怎?!”殷停像只被掐住脖子鹅,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余明。
也没缺胳膊少腿呀?
直以来哪怕逆徒不敬,余明也维持着游刃有余姿态,此刻额心却起两条深刻折痕,背脊显而易见地佝偻下去,整个人笼罩在层暮气中。
“是你英师叔,”他语气艰涩,“是她代。”
顿,接着道:“他为着你们,便是天塌也能扛起来。”
三人点评两人,剩下便是自己,殷停虽然不大认可师父说话,但思及马上就能知道师父是怎看待自己,仍是紧张得直吞唾沫。
“至于你,”余明看着他,目光柔和,“你平日虽不油嘴滑舌不着调。”
谁油嘴滑舌不着调!殷停默默腹诽。
“事事以利字衡量,实则却最是重情重义,只忧心与你亲近太过,日后反使你困顿,那才是过错。”
殷停只觉脑海中轰隆声,理解师父话里意思,却主观地不能接受,下意识反问句,“什?”
余英?冷面罗刹?她代师父?这怎可能?怎可能!
眼前划过余英脸,清淡五官,眼里傲慢,她是长在枯山中又臭又硬顽石,全身线条都是冷硬黑白,既严苛待人,更严苛待己,浑然不知变通二字如何下笔。
她对妖族深恶痛绝,对殷停当面贬斥,毫不掩饰厌恶,对放浪形骸师父更是从来瞧不上眼,好似正是他们师徒败坏闲隐门门风。
师父被逐,她不该乐得放炮吗?
殷停听着这话不对味,怎像交代遗言般?片刻后他又释然,修士寿命动辄以百年起步,师父瞧着年轻力壮,也不是个短命面相,好端端怎会交代遗言呢?
他将心头不详压下,左右努努嘴角,示意师父给他解开禁言术。
索性余明想说话尽说完,也不怕小崽子聒噪,便给他解开。
方解开,殷停便如吵人麻雀般,叽叽喳喳开口,“可是您还是没说为何要和褚寂道陷害自家亲弟子,还有人皇玺,还有外界说掌门真人要废您修为,这是不是真?”
余明额角青筋跳跳,但也知道,若是全敷衍过去,殷停这磨死人不偿命小崽子是如何也不肯罢休,只好挑拣着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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