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屈早知玉楼夫人之名,改投幸逊后,场宫宴之中,终得以亲见其面。
心里暗自比较。
她虽远不及魏劭之妻美貌惊人,当日鹿骊台惊鸿瞥,直至今日,过目难忘,却也别有番妇人风致,且蝶罩覆面,神秘勾人。
又听闻她在莲花台里最受幸逊得宠,自免不起番心思。
背着幸逊,丁屈不久便成苏娥皇裙下之臣,死心塌地。
宫女四下奔逃,宫卫也早趁火打劫,入目满是狼藉。
苏娥皇在身边所剩最后几个亲随持护下,口气奔到北宫濯龙门。
那里却空荡荡,并不见预期中应在这里等着自己人。
她耳畔,隐隐仿佛听到魏劭士兵杀入朱雀宫门所发出呐喊之声。
她焦躁起来,不住地在濯龙门玉石台阶上来回走动,嘴里诅咒着,鬓边左右双插着凤头金玉步摇,随她急促步履,不断瑟瑟地震颤着。
背?做你春秋大梦!”
她冲地上幸逊那副肥躯吐口唾沫,方用力抽出被他死死压住方裙角。
殿外传来阵急促脚步声。
方才个被苏娥皇派去等待丁屈她从前侍女急匆匆地跑进来。
“夫人!丁将军派人来,叫夫人快去濯龙门等——”
今日眼见洛阳要被攻破,悄悄下城头,折回来,见她果在濯龙门等着,急忙大步迎来,道:“夫人快随来!知上西门还有个缺口,拼死或能杀出条活路,护夫人走——”
他话音未落,看到奔跑中,苏娥皇面上那只黄金蝶罩倏然脱落,掉到地上。
“不等,自己走——”
她咬牙,猛地停下脚步,带亲随,掉头正要往濯龙园方向逃去,忽然身后传来阵杂乱脚步声。
回头,赫然看到丁屈领着队随从,正朝这边匆匆赶过来。
苏娥皇大喜,唤“丁将军”,提裙裾便奔过去。
……
她话音未落,入目撞到苏娥皇那张残缺不全面孔,猛地睁大眼睛,宛若看到只厉鬼,“啊”声尖叫,掉头便往外跑去。
苏娥皇下意识地摸下自己脸,立刻追上去。
侍女听到脚步,惊恐地转头,见她手里握着那柄沾着血匕首逼上来,目光阴森,面容宛若厉鬼,吓两腿瑟瑟发抖,再也跑不动路,膝盖软,竟跌坐到地上,哭泣求饶:“饶吧!对夫人忠心耿耿!什都没看见!保证,什都不会说出去——”
苏娥皇面无表情,刀刺死侍女,回来捡起那面方才甩脱出去蝶罩,飞快地戴回,遮住面孔,随即匆匆往濯龙门奔去。
昔日紫雾漾漾、歌舞升平贝阙珠宫,今日陷入片巨大恐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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