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现在就连他自己也开始寻求这种虚无缥缈亲密感和归属感……
他想把自己全部展现给重六,不论是好记忆,还是那些最久远且不愿回忆记忆。他以为在槐树和他包围下,大巫不敢在这时候对重六做什。但显然,他低估桑鸦胆量和手段。所以他不能退缩,必须要在这扇门打开之前驱逐桑鸦。
祝鹤澜闭上眼睛,他满头长发迅速延展变化,宛如喷溅红色长虹。那些丝绦状触手将他层层包裹,越收越紧,终于消隐不见。
穿越道道记忆长河,拨开无数粘连陈旧残片,他头扎进被埋在最底层记忆中。
再睁开眼睛,他已经身在秽生物环伺之中。癫狂变化团块浮动在空中,时而浮现时而消失肿泡般眼睛从每个黑暗角落中窥视着,大地布满柔软细腻、不停渗出油腻黏液勾回,宛如星球般巨大大脑皮层。
轰隆巨响中,祝鹤澜惊恐地看到封在门上锁链好像在不停遭到重击,铁环摇摇欲坠地震颤着。鼓声每响下,铁链上锈迹便浓重分。尤其是在那把沉重大锁上,锈迹不仅仅在变厚加深,而且在向下侵蚀。
祝鹤澜立刻便明白,这是天辜大巫正在藉由他与重六建立精神联系入侵重六记忆。
槐树完成这次成长后,根系便可遍布整个天梁城和紫鹿山地界。凡是在这个范围内道秽平衡都会被影响、被槐树控制,而大巫利用巫蛊之术建立起来精神联系也会被切断。
桑鸦大概是通过某种途径得知他们将要喂养槐树,于是趁着最后机会入侵重六意识。
他目标……是槐树?
而他头顶,那些难以分清混乱色彩中,隐约可见万物母神身上孕育着无尽无限生命肉块。
这是他记忆中秽之世界,与他们凡俗世界重叠、人
抑或是……眼前这扇门?
祝鹤澜直觉这道门绝对不能打开。
他必须找到桑鸦,将他驱逐出去。
祝鹤澜知道此时重六应该也进入自己记忆,他们两人意识相互纠缠,若要找到重六进而找到大巫,他须得深入自己意识,去被尘封千年记忆地牢。股本能寒意和恐惧悄然沿着他每根神经攀爬而上。
祝璃霜曾经告诉过他,意识缠结,常常会将人送入最久远最隐秘记忆里。她说通过万物母神幼仔将两个人精神相连,就如同是在各自记忆里留下对方永恒印记,是极为亲密、永恒连结。他直都以为,这种行为风险太大,且毫无意义,对于幼崽成长也没有多少帮助。当年祝璃霜与她爱上那个方士这样做时候,他完全无法理解她怎会这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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