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梓元朝窗外看眼,“这雨倒是下没尽头,也不见有歇日。”她淡淡感慨半句,望着窗外雨滴半晌,突然开口:“如今东宫如何?”
温朔怔,这是帝梓元回京以来头次提及东宫之事。他神情敛,露出抹郑重,“东宫属臣十二人,两位尚书,三位侍郎,七位侯爵世子已尽归于之下。”
帝梓元回过头,朝温朔看去,眼底有些惊讶,“哦?为何?”
东宫这十二人是韩烨积蓄十年中坚力量,算得上小半个朝廷势力。他们忠于储君情有可原,可温朔失韩烨庇佑,有什理由值得他们追随?
温朔沉默片刻,才道,“帝家,帝烬言。”
天地化为端,风雪把云景山掩盖,帝梓元身是伤独自留在云景山巅。
后来他放心不下上山寻她,再见之时,不过三日,她肩下之发,已化雪白。
那双黑瞳淡漠冷澈,仿佛世间切魑魅魍魉,再难憾她分毫。
那眼回望里,温朔明白,当年肆意张扬任安乐,疆场上热血沸腾帝梓元,都不在。
从此以后还剩下,只是那个肩负着帝家和天下,守着故去安宁和太子嘱托靖安侯君。
这两日如何?”
“还是老样子,公子昨日来趟,陪小姐说会儿话,小姐多醒个时辰。”
三个月前帝梓元从西北回京,身是伤,头个月,几乎很难有醒过来时候。靖安侯君顽疾复发休养在府,其实是句实话,只是朝中无人去信罢。
书房门半开,温朔停在门口,仿佛怕惊醒房中人,不再踏进步。
“你先叫醒小姐,给她端药过来。”苑琴朝他看眼,叹口气转身离去。
轻轻五个字,帝梓元怔,眉头猛地皱起,却又缓缓落
温朔这世若有什拼尽全力也想去挽救和弥补事,就是那日在云景山上,如果那个跳崖战亡人是他,不是太子就好。
他姐姐和太子,尽半世努力,不该是这种结局。
“什时候来?怎不进来?”
慵懒声音在房里响起,温朔抬头,才看见不知道什时候帝梓元已经醒来,身上薄毯掉半地。他藏好眼底情绪,脸上挂满笑意走上前,“刚到,姐,你醒啦!”
温朔拾起薄毯为帝梓元盖在膝头,坐在她身旁。
苑琴脚步消失在回廊转角处,温朔望向房内,眼底划过抹难以言喻痛楚。
窗下躺椅上浅睡人身晋衣,神态安宁。
唯有头及腰黑发,肩以下,尽白。
温朔目光在帝梓元雪白发尾上晃而过,吸口气,压下喉底哽咽,移过发红眼。
温朔永远无法忘记三个月前那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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