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聪忍不住道:“这也能算?”
闵疏说:“怎不算,严瑞比他大好几岁,可严瑞在这个年龄,不也有嫡子吗?!”
“诶,是个女儿。”陈聪难得市井论嘴,说:“严大人家千金可是乖巧懂事,今年也七八岁吧……什时候生辰?那日在珍宝坊遇见个玉佩,荷花彩蝶纹样,料子也好。买之后又带不出门,黑来砚他们都说女气,想着,送严大人千金正正好。”
“手里头没什好东西,”闵疏思绪良久,说:“要去梁长宁库房翻翻,他好货多。”
要那个干什?你长冻疮?已经全送去给闵大人,你早说想要,就给你留盒。”
“闵大人也没长冻疮啊!”潘振玉仰天长叹,“咱们俩才是好朋友吧!”
“闵大人用得着啊……”陈聪改口,说:“以后用得着。”
潘振玉不服:“闵大人好吃好喝养着,还没入冬就又是银丝炭又是羊皮靴,他以后也不会长冻疮!是!在塞北吹风淋雨,每到冬天,匈铎来犯,就要埋在雪里打伏击,又没有军饷,只能穿布鞋,口火里烧含在嘴里舍不得咽。寒冬腊月哟,像个落汤鸡……”
二人拉扯未果,遂双双退步和好。
而张俭还在西大营跑步,他和黑来砚被翻倍惩罚,已经跑到口吐白沫。
话虽如此,但闵疏还是忍,他跟陈聪谈论暨南粮食调运时,偶尔话题偏到这上头来,闵疏没忍住,吐口苦水:“长这大没见过他这难缠人……你不知道,有时候觉得对付文沉都比应付梁长宁轻松。”
陈聪说:“或者你到这里来住,院子有是,只是你若是搬出来,外头怕是以为王府里内讧,这关头不好打人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闵疏遍算账簿,边打算盘,叹气:“老师走后,总觉得对梁长宁有所亏欠。先前不知道他也是老师学生,只是老师半路学生,没有回报老师,反而叫他操心许多。老师心辅佐梁长宁,把他视如己出,也得顺着老师路去走……”
他顿顿,停下拨算盘手指,低声说:“总觉得老师还在,对梁长宁多分耐心,就好像老师从前对多分耐心,知道这样没有道理,可是与他也算是同门师兄,怎好兄弟阋墙呢?小时候还挺仰慕他,总觉得他战功赫赫,是年少成名。如今发现他也不过是个泼皮无赖,和那些在地上打滚要糖吃顽童有什区别?他还比人家年长些!真要算起来,他还早就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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