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曜没吭声,他抬起双臂
扶曜安安静静地听着。
温雾屿轻叹,他微微扬起脖颈,思绪在回忆里翻腾,“爸经常打,狠起来时候没处好皮肉。”
扶曜声音低沉,心也跟着沉,“你反抗过吗?”
“成年之前没有,”温雾屿自嘲地笑声,“不敢。”
“不敢?”
温雾屿没看清,眯眯双眼,问:“阿曜,你拿什?”
“除疤膏。”扶曜干脆坐到温雾屿身边,陈旧木床发出清脆声响,撩得温雾屿脊背神经麻麻。
扶曜很讲究,不直接上手,找根棉签,沾上药膏,仔仔细细地涂抹着温雾屿脸上伤口。
药膏很凉,体温很热,神魂瘙痒。
他们靠得太近,乍看,好像在交颈厮磨。
你干脆在上面打个蝴蝶结,也能扎住。”
温雾屿被逗笑,“行啊。”
老房子电流不稳,上年纪台灯忽明忽暗,温雾屿打蝴蝶结手法笨拙,但仔细。他用眼过渡,双目又酸又涩,蝴蝶结扎好,他托起扶曜手欣赏片刻,“不错,真好看。”
扶曜抬眸就能看见温雾屿脸。皮囊和骨相完美融合,眼睫随着心跳节奏微微颤动,迷茫眼瞳润得像蒙上层水雾。
这样个镜花水月人,看进心里,怎也挪不开眼睛。
“五岁时候不小心摔碎只碗,他第次打,用皮带抽,特别狠,”温雾屿话语顿,脸颊肌肉不自觉地颤颤,全是刻在骨子里应激反应,“他在那时候立下所谓父亲威严,让觉得自己过于弱小和窝囊,就不能反抗。”
愤恨与悲痛如滔天巨浪,毫不留情地把扶曜卷入其中,差点淹死,他哽着声音说:“留疤吗?”
“没有,”温雾屿轻描淡写地说:“不是疤痕体质,过几天就看不出,全在骨头里,生疼。”
扶曜不知道该怎安慰温雾屿,不能说过去,显得太苍白,也显得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张张嘴,全是透骨心酸。
“过去。”温雾屿说。
温雾屿口干舌燥,伸出舌尖舔舔。
扶曜抬眼,正好看见这幕,“雾屿——”
“这个伤在这里不算什,涂不涂药膏都没有关系。”
扶曜收回自己目光,继续专注地涂抹温雾屿伤,他问:“那什样伤算有关系?”
温雾屿舔舐着上颚,怎都不解渴,心里突然迸发出倾诉欲望,“阿曜,……”
温雾屿要起身,被扶曜抓住手腕。
“把这些东西收拾下。”
扶曜说:“放着吧,明天再收拾。”
温雾屿轻轻吐出口气,“有事啊?”
“嗯,有。”扶曜伸手从床头柜拿个小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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