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齐铭也不多劝,又问起另一件他感兴趣的事,“原来小然然就是你以前提过的那个弟弟?”他看了齐向然和齐教授一眼,笑着说,“我家老爷子都知道这事儿,怎么净瞒着我啊?”
江纵没说话,只是淡笑了笑,顺着齐铭的视线,也看向齐向然。一阵轻风拂过,映在他脸上的火光绸一样摇摆,让这个笑染上一点温暖的颜色。
齐向然一抬眼就与江纵视线相撞。那是江纵在外时常有的笑容,礼貌、客气、从容,可映着暖光的笑意却分毫不及眼底。
齐向然冷冷看了两秒,别过头,见到齐教授竟然也看着自己,以一种长辈式的怜爱,他笑着对齐铭说:“不是瞒着你,是尊重小然的意愿。”
闻言,齐铭又调笑了江纵几句,说你这个哥哥到底怎么当的,人家在外头都不乐意认你。他这人跟别人聊天时好像总有说不尽的话题,而江纵并无半点异样,那样冷淡沉稳,言行举止都一如往常。
好夜、好月、好氛围。
正是良辰佳节,江纵的到来让这个深山小院更热闹不少。互相介绍过后,齐铭将江纵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二话不说就先往他手里塞了个红薯。
“我张老师他们自个儿种的,”他脸上那副得意劲儿像种出来这东西的是他自己似的,“尝尝,保管甜得你翻跟头。”
江纵垂眸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轻轻拂去灰尘,拈着被烤得皱起的皮,一点点扒出热气腾腾的红薯肉。
“不是说忙么?”上周齐铭刚到新南第一件事就是约江纵吃饭,江纵却说自己出差太忙,便将时间一直推后,没想到今天在这儿见上了。齐铭叼着自己手里没吃完的红薯,又纳闷地问:“你到底怎么找到这地儿来的?我们出来这趟还是挺保密的吧……”
齐向然捏着半块早就凉掉的红薯,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化了,大家聊什么他都听不太清,脑子里好像响起人将要溺毙时咕噜咕噜的气
“看到了你发的照片。”江纵没抬头,借着火光仔细扒皮,“没费多少功夫。”
齐向然一直默默小口啃着红薯,听到这话,抬头去看齐铭,见他笑得没心没肺,心里头就像被谁打了一记闷拳。半边脸被火堆烤得烫了,他才越过齐铭,迅速瞥了江纵一眼。
显然江纵来这里是仓促之间做的决定,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件,皮鞋上沾有零星泥点,想来夜里露气深,山路一定潮透了。
“我说呢。”齐铭拿手肘搡搡江纵,“那你来之前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晚饭吃了没啊?那儿还剩点羊肉串,我去拿几串给你烤着?”
“有这个就行了。”江纵这样的人,即使是屈坐在矮凳上扒红薯,也仍然举止绅士,找不出来半分狼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