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大概只是错觉,只是臆想,但在这刻,抛却身份年龄阅历别的切命运赋予,他们无限平等,他们并肩而立。
“呼——”长长个吐气,像吐尽整夜的疲惫,齐向然仰着头,喉结上下动,看着天微不可闻地说,“月亮都下山。”
江纵没接他的话,而是也抬头看看天,乏善可陈的片天。
这种仰着头的姿势,呼出的烟直直往上,轰下细散,齐向然转头看江纵:“吐个烟圈吧,想看。”
江纵盯着他,朦胧光影做的张脸,长睫毛,浅瞳色,窄颌角,带点浅浅的笑,在夜里太漂亮。他咬着烟深深吸口,侧过头,舌尖卷顶,往空中吐烟圈的动作很娴熟,目光却仍然停在齐向然脸上,淡淡的,牢牢的。
的人的心气儿样直耸云天。
齐向然直望着。
凌晨四五点,很少有灯在亮,浮华尽褪之后的深夜,水泥搭筑的冰冷世界,金钱权利欲望织笼成的片天,黑压压乌凄凄凉嗖嗖,沉在成年人的眼前。
静谧中“哒”声,接着是烟丝燃烧的声音,他转头看,江纵夹着两支点好的烟,也正看他,视线在灰雾里碰,他摊手,示意齐向然分走其中支。
第二次。
蓬松的厚云样游动的烟圈,在空中缓滞两秒就被江纵吹散,特酷特性感,但齐向然觉得江纵太吝啬也太随意,只给他看个,不像小时候。小时候江纵会漫不经心地给他看好多好多个。
他手指动动,有些留恋地抓把飘到他手边的烟丝,“明天你是不是要上班?要不你回去睡觉吧,自己在这儿就好。”
江纵看眼手机:“准确来说是三个小时后,”他很平静地说,“现在已经立案,她得带上证件去律所签委托授权。”
齐向然显然不清楚还有这茬,发下愣,脸上闪过瞬像是后悔又像是惭愧的神情。这种表情倒很难出现在他脸上。
“刚才问耿淮,他说这种案子其实会有法援中
除却昨夜梦境回溯的那晚,跟江纵肩并着肩站在起安静抽烟,记忆里的第二次。
齐向然从没有任何刻像现在样,意识到自己真正长大这回事。他其实不知道,他心里的刻度尺是比着江纵来的。
他每步都踩着江纵踩过的脚印,每个成果都渴望江纵的肯定,对他来说,他的成长只有得到江纵的反馈,那才叫做成长。
他长大。
他像个江纵的同龄人,真正的大人,他们肩膀凑在起,江纵会自然而然地向他分同包烟,他们站在同片夜幕下,同样对着黑暗不言不语,烟草味将他们融化,化成灯光下的两片黑影,又将他们重塑,塑成骨连着骨筋连着筋的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