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觉得自己找不到任何方法帮他,她不想左右他选择,却不知他什时候才能更明白些。
大概好阵没睡过这久,杜君棠转醒时太阳穴炸开似疼。
他支起上身,摸到旁手机,虚着眼看时间,上午十点。
杜君棠掀开身上毯子跳下沙发,猛站起来还有些站不稳。
彭筱烟正从里屋走出来:“哟,醒。”
他还不肯有所作为,不过是在害怕——杜家那伙他早不怕,什钱和地位,他通通不要,甚至扛个包就能毫不留恋地离开。
他还能怕什?
彭筱烟看着睡熟杜君棠,忽然间很想揪他起来打顿。
到底也没那做。
天已经大亮,彭筱烟扶着沙发站起身朝窗边走,替杜君棠拉严窗帘,走到近前,又给人掖好被角,把空调调高几度。做完这些,又扶着腰去厨房煮稀饭。
有惦着人,也不奇怪他不敢再赌。
可他总不能直这样停在这里。
有杜远衡这个院长在,手里捏着个国有医院,把那灰色地带敞开。杜崇拿又是德国日本仪器,单个放疗仪造价就几千万,走这趟笔就过亿。
哪怕搁在杜家,也没有人不眼馋。
偏偏杜君棠走,偏偏刚回国杜君竹急性白血病要死不死——杜崇手下不是没得用人,而是没可信人,他向来多疑,身边人就没有哪个用得长久。
“你怎不叫?”杜君棠问她。
“您闹钟设六点半——睡不到两小时起来要命呢你?”彭筱烟斜他眼,又说,“给
她攒肚子闷火想发,张嘴骂出来还是“祖宗”。她想,这能算骂吗!她兴许已经被这小孩搞疯掉。
可又怎舍得扔下?要扔早该扔。小没良心都长成大没良心,能怎办。
彭筱烟洗着手,听着哗哗水声出神。
有牵挂,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当然不能永远不顾后果地活着,可也不该像现在这样畏缩不前。
杜崇为杜君竹忙得焦头烂额,生意和账目也顾不上,杜家其他人对他自然是步步紧逼,撒欢似狠命挖起他墙角来。
这下谁也信不得,老爷子还默许旁人来分他这杯羹——于杜远衡来说,横竖都是他杜家人,谁来打理他不在乎,谁有能力谁做便是。
而杜君棠身上到底流着他杜崇血,能名正言顺地拿住他杜崇生意,甚至能用他骨髓救回他大儿子杜君竹;相对,倘若杜君棠回去,不知要败掉多少杜家房亲房分利益。
这些眼睛现下全盯着他个人——他怎可能直停在这里?
这样简单道理,她个事外人都想得明白,杜君棠脑瓜子聪明,更没可能糊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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