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不在,她逝去得这容易突然。陆嘉学无法说服自己接受。真,没有办法。
披荆斩棘,伤痕累累疲惫灵魂,
烛火光透过菱纹绡纱帷帐,隐隐绰绰。
罗宜宁看到朦胧微光,头昏昏沉沉痛。她片刻才想起自己怎。
她从床上站起身,撩开帷帐往外走。屋内布置得富丽堂皇,三联五聚宫灯,灯光柔和,黑漆地板上铺绒毯。屏风上流光溢彩孔雀羽,竟是用翡翠和金箔和蓝宝石块块镶嵌出来,极尽奢华。
她走过去拿起烛台,把烛台上蜡烛砸,才发现这把烛台不是尖烛台,没法用。她又试试隔扇,发现居然能打开。
宜宁才缓缓打开隔扇,发现前面是湖谢亭台,张长桌,有个背影坚毅挺拔人背对着她而坐着喝酒。旁边四立着侍卫,鸦雀无声。
去杨府。”
马朝着杨府疾驰,而杨太太和谢蕴马车也在返回路上,二人惊魂未定。
赶车马夫被杀,叫个婆子出去赶车,她在外面吓得发抖:“太太,咱们这接下来是回府去吗……”
“先返回徐家再说!”杨太太好歹是要镇定点,毕竟是土司女儿。罗宜宁被人挟持走,这事要赶紧告诉罗慎远。
杨太太喘着气道:“此事定不能传出去,否则宜宁妹妹名声就完,救回来也没用。程四太太,知道你与她不睦。但她刚才可没得对不住你。你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知道吗?”
屋外轮下弦月,残月如钩,光辉淡淡。深秋夜里也没有蟋蟀唧唧,夜雨潇潇。唯有湖面波澜微动,月光照在上面好像碎般。黑夜总是给人这种感觉,迷茫,无依无靠。
“陆嘉学。”身后那个人终于淡淡地喊他。
这声他等很久,非常久。
那天她再也没有回来,他在山崖下搜寻。却再也听不到这个声音,到后来山间起雾,他脚步踉跄,有人在劝他回去,他心里越来越绝望,因为听不到那个声音。
他杀兄长那天,跪地立刀,鲜血四溅。后来功勋加身,登上人之下万人之上位子,成陆都督,替皇上铲除异己。他从这些冰冷充满血腥荣耀里回头,也找不到她,听不到她声音。那个灯下给他做衣裳,等着他,抱着他哭不要他去从军那个人。
谢蕴听着她话,也敷衍地答应。
谢蕴再怎不喜欢罗宜宁,人家面对生死关头也没有含糊,放她们俩离开,人品没有问题。
“放心吧,也不是那乘人之危人……”谢蕴说,心里不由得在猜测,罗宜宁……谁挟持她,又挟持她来干什?居然有这大阵仗?
杨太太手脚发麻,好半天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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