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琛接通电话,盛娟那头很安静,她说:“阿琛啊,我看新闻说H市地震了,情况怎么样啊?”
“不严重。”祁景琛说。
盛娟“啊”一声,东拉西扯地说了些其他的,最后她才说:“祁寒山的小老婆怀的是个儿子,你的家产会被她分走一半。妈妈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祁景琛有些厌烦,没有说话,盛娟就自顾自地说下去。电梯到一楼的时候,他对盛娟说一句信号不好,就迅速挂了电话。
天已经黑了,担心再发生余震,住院部大楼下面的草坪上搭建了许多帐篷,病情较轻的病人都被转移到这儿。
那一瞬间,祁景琛感到他精心为沈则鸣设立的屏障顷刻间崩塌碎裂,有一种新的东西慢慢填了进来。
他偏开头,眸色逐渐深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景琛转回头看着沈则鸣,像是感叹,也像是自嘲,轻声道:“真傻。”
他声音太小了,沈则鸣没有听到,只是看见祁景琛的嘴唇动了几下。他困惑地眨眨眼睛,忍不住追问:“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祁景琛笑了下,“饿了么?我去买粥给你喝。”
觉。
不过沈则鸣没有注意那么多,他只是觉得祁景琛的眼神似乎过于直白和赤裸了,带着某种极具侵略性的刺探,叫他无端地生出一点恼意。
他转开视线,眼睛看向别处,睫毛不大自然地颤了颤,别别扭扭地道:“哎呀,我以前就说过一次了。你对我很好,我也想要对你好。”
祁景琛快速地反驳他:“我对你不好。”
这次沈则鸣是真的有点恼火了,只不过碍于后脑勺和左手的伤,他不能做什么,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一眼祁景琛,“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好不好是由你来判断的吗?”
医院食堂卖宵夜的窗口还没关,祁景琛买了两份份蔬菜粥,拎着东西往回走。
“有点饿。”沈则鸣腼腆地笑笑。
祁景琛就站起身准备出去买粥,离开之前他把连接床头呼叫铃的线圈拉下来放在沈则鸣枕边,嘱咐他不舒服自己按铃呼叫医生。
沈则鸣答应了,祁景琛才拉开门走出去。
他搭乘电梯下楼,小框里的数字跳到三的时候,盛娟打来了电话。
三天前,盛娟听说了一些祁寒山和他新婚妻子的事,连夜收拾东西赶回了A市,到今天都没有回来。
祁景琛没有说话,片刻后,他闭了闭眼,表情柔和下去,声音再度变得轻缓,“你想过没有?那个书架是可以砸死人的。”
“没想过。”沈则鸣回答得很快,“那时候情况太危险了,我没时间想那么多。”
停顿少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小声解释道:“就是就是本能?”
本能。
这两个字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