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晏秋弯下去脊背在夜色中弓成条线,跪在地满是淤泥河边,细白手指剥开丛生杂草,只为寻找那个不值钱吊坠。
不知为何,竟然生出种把他拉回来冲动。
自己怎会同意这种幼稚把戏。
真是无聊至极。
有瞬间他也想冲过去告诉他,那个吊坠就在树上,找到之后找个地方躲两天,别回去。
但其实如果把时间再往回拨点,他们之间也不是这样。
哪怕开始就带着假意。
但是假装时间久,有时连他也会分不清其中到底有没有过那几分真心。
但无论如何,他从来没想过晏秋死。
开始只是为帮霜迟出气,后来觉得这人看起来土里土气,却还蛮有意思,再后来他计划和心思被晏秋毫不留情地戳破,便只剩下不服。
就像草,那弱小,却生再生,年复年。
所以怎会死?
“胃癌?”秦暮对着照片上人问道,“怎会得这种病?傅家是不给你吃饭吗?”
“他们不给你吃,你不会自己吃吗?”
秦暮说到这儿,突然想起最后次在展馆见到他时样子。
所以为什还是不开心?
大概是因为他从没有想过晏秋真得会死。
他直觉得晏秋像那十万大山中最不起眼根竹子。
看起来清清瘦瘦,细不堪折,其实最为坚韧,只要身旁有捧土,那无论周围是怎样环境都能破土而出。
脊梁虽窄,却有傲骨。
但后来终究还是理智战胜自己。
回去也好,经历这多事,他总该看清些。
果不其然,傅家人心从
所以后来他近乎偏执地想要证明自己根本不在乎。
个土包子而已。
如晏秋所说,不过是场游戏。
所以他才会和傅霜迟联手,使出那幼稚把戏。
晏秋跪在那条肮脏腐臭,飘满秽物河边找那条吊坠时,秦暮其实就站在不远处。
晏秋原本就不算丰腴脸颊继续向下微微凹陷,身上衣服宽大得像雨衣,仿佛能将他整个人遮蔽进去。
其实那个时候就已经能看出来他不对劲。
只是晏秋对他就像只紧闭蚌,将切都牢牢地藏着守着。
他没有问,他也没有说。
毕竟那时他们之间关系早已是相看两厌。
因此哪怕曾经对自己动过心,但得知秦暮真情不过是戏弄,立刻便能抽身而出。
绝不卑微乞怜。
他活得那样痛苦而又坚韧,明明很多次秦暮都以为他该倒下,可是都没有,再重伤他也能点点站起,再痛也只是拍拍膝上土。
所以他这人怎会说没就没呢?
他这样人应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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