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皆大欢喜,可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有风吹过,两旁的树叶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不知是不是时差还没倒过来的缘故,秦暮突然有些累,他把手中的行李箱推到一旁,就这么毫无形象地坐了下去。
晏秋的墓碑前不知被谁放了一束白色的洋桔梗,明明不是这个季节的花束,出现在这里却并不显得突兀。
白色的花瓣包裹着浅黄色的花芯,在风中簌簌地轻颤,像极了那个活得卑微谨慎的少年。
还是怀念会花心思在他生日时亲手为他做生日蛋糕的笨蛋?
有什么可怀念的?这不正如他们所愿。
那个少年捧出一颗真心,提线木偶一般被他们耍弄于股掌之间。
他不仅捏碎了那颗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心,甚至还剪断了他们之间的线。
晏秋从里到外被毁了个彻底,那么大一个人最后只剩下这么一盒小小的骨灰,从此长埋地底。
【庆祝?】
【是啊,普天同庆,那个叫晏什么秋的死了。】
【大快人心。】-
秦暮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少年还是刚来到傅家时的样子,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脸上的笑容很浅,看向镜头的眼神有些躲闪,但给人的感觉却很温暖。
【今晚老地方见。】
秦暮刚一下飞机就收到了发小发来的消息。
他本来打算倒完时差再聚,因此回国的事儿还没有跟他说,他怎么知道自己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秦暮发消息问道。
发小的消息立刻发了回来。
秦暮抬手摘下一枝,举到晏秋照片的旁边。
少年温润的笑意迎着浅白色的花束,像是这冬日里最好的一副春景。
“怎么走得这么突然?”秦暮开口问道。
自然没有人回答,只有夜风吹过一座座荒芜的坟墓,寂寞开遍满山。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着他,那个人真的再也不会出现。
他应该开心。
可是无论秦暮怎么努力,也挤不出一丝笑意。
为什么会笑不出来?
明明不是如了愿,那个乡巴佬再也威胁不了霜迟的位置。
傅家也终于除去了一块心病。
和后来的灰败落魄完全不同,那时的晏秋身上还没有被绝望所溢满。
不知怎么,秦暮看着晏秋的照片,竟有几分怀念。
怀念什么呢?
怀念那个会在意自己手臂上一道不起眼的伤口的人?
怀念那个总是默默跟在自己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神色,问自己是不是不开心的少年?
【回来?你去哪儿了?】
【公司有点事儿,出国了几天,所以不是给我接风洗尘吗?】
【不是,我就说你最近这么消停。】
【那是为了什么?】
【庆祝,霜迟组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