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晚都睡不着觉,甚至出现幻觉,总看见只瘸腿猫。
念及此处,纪驰心脏忽然狠狠撞上胸腔骨,阵猛烈锐痛让他弓起身。
浑身血都往胸膛里涌,像翻滚着利刃岩浆,痛得他冷汗直流。他感到前所未有后怕和心悸。
无论是医生解释还是搜索引擎上给出结果,最后句都是,演变到最后,患者甚至可能会有z.sha倾向和行为。
所以那天他在大桥边站那久,是想要……结束生命吗。
纪驰艰难地喘着气,他好痛,痛极,胸腔里像塞沉沉烈炭,嗓子眼吞针样难受,他受不这种痛,只能勉力用座椅扶手撑着才没让自己倒下去,紧绷呼吸间,眼前阵又阵地发黑。
纪驰抬头,望着那盏路灯。
冬天没有飞蛾,因此灯光下面只有在空气里缓慢漂浮灰尘,像化成粒子状流云,风吹来,它就散。
他坐在住院楼楼下公园长椅里,用来放烟头啤酒罐快要被他塞满。他往后靠,呼吸时候肺里头就像压块巨石,重得人喘不过气。
抑郁症。
他念着这三个字。
在自己不知道时候,他竟然差点就要永远失去夏安远。
简直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痛苦,才会让那多苦难都压不垮夏安远,心生z.sha念头,又是怎样勇气,让他在最痛苦最煎熬时候,强行从情绪折磨中把他自己剖开,走出他自保护茧壳,跨越那多他直以来害怕恐惧沟壑,走到大众面前,走到自己面前。
在寒夜里枯坐到凌晨六点钟,手机终于收到任南回复。
那上面简要地描述夏安远在那晚离开以后状态,“行尸走肉”“精神恍惚”“死气沉沉”。
他总是说着话做着事就开始出神,他应该在想你。
从没想过这三个字会跟夏安远联系在起,可旦联系在起,他才发现原来早在很久之前,这个病症就已经在夏安远身上初露端倪。
情绪低落、闷闷不乐、失眠疲惫、自卑痛苦、反应迟钝、觉得自己无是处、消极、逃避。
纪驰不敢去回想,可和夏安远相处时细节幕幕,像场残忍凌迟,刀片样狠狠往他脑子里割。
夏安远低眉顺眼地叫着纪总,沉默时总带着痛目光,淡笑着抽着烟、说他甘心情愿做自己小情,好像将每场欢爱都当成最后场那样用尽全力。
他突然想起那天夜里,保镖发来夏安远天行程汇报,最后说他去疗养院看他母亲之前,个人在大桥边站很久。当时他早就在给夏安远手表安放定位系统里看到位置,还很纳闷他为什要去那远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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