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夏安远摇摇头,“那边小区,现在已经拆。”
夏安远没问他为什停,只是看着车前面空荡荡街道发呆。
“抽支吗远哥。”任南把烟盒打开,递到他面前。
夏安远垂眸几秒,才从里面拣起来根烟,迟钝地咬住,摸出自己打火机点燃。
任南把天窗打开透气,给自己也点支,吸会儿,听到夏安远低低地问他:“你怎现在也抽烟。”
“抽得不多,你看这烟盒差不多都是满。”任南说,“有时候开长途会抽支,解解乏。”他想想,又说,“平时应酬也免不给别人散烟,虽然应酬不多,但有烟有酒,确实办事方便点,咱们社会就这个样。”
过大小城市、乡村田野、排水沟下水道,被生活推着,要流向他自己都不知道方向远方。
两分钟时间,他转身推开门往楼下走。老头又燃起他旱烟,把楼熏得烟雾缭绕,任南竟然不觉得呛,默默地站在烟雾最中心,听到夏安远下楼来,脸上有难以言喻表情闪而过。
夏安远根本注意不到,他把钥匙交还给老头,结好这几天房费,转身看任南。
“走吧,远哥。”任南别过头,领着他往外走,“车停在那前头。”
坐上车之后两人都很沉默,任南沿着路边开,车速并不快。夏安远望着车窗外,突然发现自己在京城来来去去,都好像发生在黑夜里。他喜欢黑色,黑色是保护色,用来掩盖、用来隐藏,夜深人静时候,别人就难以看清他困顿和不堪,让他蜷缩得很有安全感。他可以将黑夜当作他白天。
“是啊。”夏安远脸被烟模糊,“社会就这个样。”
半支烟沉默时间,任南伸手,打开音乐,放是首夏安远没听过歌,女声轻柔。像是有这声音,任南才有勇气把难以启齿话说出口。
他先问夏安远:“远哥,你怎会到那个地方住?”
夏安远被烟熏眼睛似,抬手揉两下,随意回答:“以前在那里住过段时间。”
“那家旅馆吗?”
车在这样黑夜里行驶,驶离这片正在改造老城区,大街左右变得整齐明亮起来,夏安远忽然转过头,问任南:“现在去是不是已经关门?”
任南正要说话,夏安远面无表情地靠回去,他说:“现在去定关门。”
“不会。”任南回答他,“哪有这严格,什时候去看他都是可以。”
夏安远不说话,他睁着眼睛看前路,眼下挂着黑眼圈在黑夜里都明晃晃。
任南看他眼,往前开段,导航上显示,下个路口就要上高架,他却从旁边小路驶出去,把车停到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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