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宾客眼里温馨的两人,实际上正在讨论沈宣墨的后事。
“中森明菜小姐这么难请?我只用一首《OHNO,OHYES!》就够了呀。”沈宣墨说,“一首也不行?”
邬百灵说:“就是因为只唱一首,才很难。”
沈宣墨说:“可我的追悼会,也不能办成演唱会……也行?”
邬百灵说:“你饶了我,画展的事我已经忙不过来了,你还要叫我办场演唱会?!”
十年里邬百灵许的无数个愿他都没有机会替他实现,所以这一个,他无论如何也要完成。
沈宣墨说:“我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可能事情根本没有我们想得那么严重,但我不想有一点点不确定的威胁。米莉,请你帮帮我。”
“……”米莉狡黠地笑了。
客人们来到会场时,第一眼就被惊艳了。上前迎接他们的,是一位贵气逼人的短发小姐,身上的礼服,上身像是女式,下身的线条却毫不婀娜,只干净利落地包裹住双腿。
“我帮您提外套,会场在里面,您这边请。”米莉娴熟地将宾客引至场内,随后将宾客的外套交给场内的侍者,由侍者存放好。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沈宣墨正正自己的领结,“我衣服穿好了吗?等会要上场了。”
邬百灵说:“刚才挺好的,给你正歪了。”
“……”沈宣墨说,“不至于吧?”
邬百灵说:“你以为大脑受损不会影响这些?”
“那
宾客们注视着米莉,看她的气质该是宾客才对,决不可能仅仅是迎宾门童。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听到,米莉家世不俗,本人也在经营着服装品牌,身上的这一套,正是她亲自设计的款式。
这就是米莉打的如意算盘:既帮了沈宣墨,又能充分利用这场世界级盛事,把她自己的服装宣传出去。为此,她可不在乎自己宾不宾客,门不门童。
余光捕捉到对准自己的闪光灯,米莉的嘴角翘得更高了一分。
多亏米莉的惊艳开场,发布会已经给所有人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宾客们怀着崇敬之心观赏画,场馆是欧洲宫廷与现代住宅的结合,衬托得其中的画作与收藏品别致不已。画按主题分类,主题下,不同时期的画作有着微妙的情绪差别。按照游览路线的顺序,最后的画作是都马岛的一片海,漫无边际的蓝。这幅画在一众技巧纯熟精妙的画作中本不算经典,然而它被极其巧妙地安置在了窗边,窗外正是画里的那片海。
这处的沙滩被沈宣墨购下,成为他的私人海滩。此时邬百灵正推着他在海边漫步,与空荡荡只有海滩的画相比,画是寂寥,窗外是宁静。沈宣墨在画着这幅画的时候,心里所期望的,大约就是此时窗外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