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沈宣墨说,“那就面对它。”
邬百灵说:“说到这种话题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换你的手活花样……我想认真跟你说说话!”
沈宣墨说:“说话比手活更重要吗?我和你天天都可以说话,但我不能天天给你手活。我这双手,通常情况下连筷子都拿不动,我今天终于握得住你的筷子,你不能把它从我手上夺走。”
邬百灵说:“奶奶的,啊!你又没有勃起,你兴奋什么?”
沈宣墨说:“兴奋等于勃起吗?你这是阳具崇拜。”
随后下体被沈宣墨握住。
旅馆的隔音效果很差,邬百灵听见门外还有孩子的说话声,他的嘴里被放入了沈宣墨的手指,他按捺不住的声音,都会变成微弱的喘息,将热度喷洒在沈宣墨的手指上。
邬百灵想要靠沈宣墨更近一点,但他们的身体已经完全贴在了一起,没有更进一步的余地。他用手在沈宣墨身上乱摸,那是副属于久病之人的纤弱身体,却凭大大的骨架,依旧能包裹住他。他的手顺着丝滑的睡衣滑到下方,两人贴合最紧密之处。他伸直了手指,沿着沈宣墨的腹部摸下去。
沈宣墨没有勃起。
每时每刻,包括做爱的时刻,总会有如影随形的证据,像一盆冷水泼向他,提醒他他的爱人要死了,他糊涂不了。沉溺、狂欢、迷失,永远不对他敞开大门,这时他多想忘记他们的处境,没心没肺地享受欢愉,可是没有办法,他在乎身边这个人。
邬百灵说:“你没资格说我。”
沈宣墨说:“行,行,我的心也是一根阳具,下面那根没勃起,但我心里那根勃起了。”
邬百灵高潮后就沉沉睡去,沈宣墨替他擦干净。本来该由他给沈宣墨这个病人擦的才是,但沈宣墨满足极了,因为他不止是病人,他也是爱人。
早上他们与罗丝太太一起到码头。罗丝太太的现居地是都夷斯的康养小岛,但她和他们一样,买了去都马岛的船票。她将要赶往机场,去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并且再也不回来。
当年罗丝太太找到了路易,路易还不知道他爸已经死了,
沈宣墨的手指除了来自邬百灵体内的热气,也感受到了一股微凉的液体。沈宣墨把邬百灵的脸掰向自己,看见他在流泪。他把邬百灵的身体翻过来,变成两人面对面的模样,手上的动作也改为轻缓的摩挲。
“怎么了?”沈宣墨说,“边硬边哭。”
邬百灵说:“我摸到你没有勃起,然后我想到你是因为吃药才没有勃起,你快是个死人了。”
沈宣墨说:“我一直以快要死的人的身份在你身边,你可以去习惯它。”
邬百灵说:“这样的日子也即将过去,你马上就要是个确定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