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离开,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午后和他接吻的人是同学眼中的钢琴小王子。
人睡意朦朦,而树下的钢琴少年伸出他洁白纤长的手,摘下了钟远那副黑框眼镜。
那手将他的刘海撩起来,那双总是藏在镜框和刘海背后的眼睛太好看,一向沉默寡言泯然众人的少年就像是被切开了一角的翡翠原石,夺目得让人挪不开眼。
所以高喆忍不住贴上了那向来少言的嘴唇。
那时候的钟远太年轻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他不过怔了片刻,就一把将高喆有些单薄的身体反手按在了树上,把一个被动的吻变成了主动的侵略和索取。
而一切都从这个吻开始崩塌。
没过两天,学校论坛上就出现了他们接吻的照片。拍照的角度很是刁钻,从对方背后拍过来,只露出了钟远的脸,偏偏还能看出被他压在树上的是个男孩儿。
高喆借着钢琴大赛培训的借口离校,留在舆论中心的只剩下钟远一个。闲言碎语和恶意中伤纷纷砸向他。他的课本上被人写满污言秽语,宿舍里剩下几个室友纷纷对他敬而远之。直到有校内学生勾结着外头的社会青年将他拦在校外小巷里,调笑着骂他是个兔子,还让他说出到底谁是他那个恶心的姘头。
钟远的拳头抡出去,砸碎了他自己唯唯诺诺的表象。对方五个人,三个被他打得头破血流,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最后六个人一起被带进了派出所。
于是一切都瞒不住了。
钟远在赶来派出所的母亲失望和不解的眼神中恍然,最后听从母亲的安排转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