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钦被霍松声说了个哑口无言,只好转向林霰:“林大人,那咱俩走?”
林霰没有拒绝,等陈泰平将伞取来,他将马车让给了霍松声,让他先回海防司。
杨钦说的那家鱼头锅藏在岷州一条小巷子里,当地人来吃的,滋味好,过去人总是很多,若是来晚了连桌椅都坐不上。可因为战祸,现在店里没什么人,热乎乎的锅子,竟也显得冷清。
陈泰平与杨钦大概是店里的常客,和老板很熟,他们在这儿留了一间小厢房,方便谈话。
“林大人有什么忌口?”陈泰平先问林霰。
杨钦搓着手呼热气说道:“今年冬天可真冷,从没有这么冷过。”
岷州的风有一股淡淡的咸涩,林霰鼻翼轻轻翕动,伸手出去,任雨点打在掌心。
霍松声垂着眼看他的动作,心里鼓囊囊的,说不出都是些什么情绪。
“岷州有家做鱼头锅的店,味道还不错,咱们去尝尝?”杨钦提议道。
仗打完了,大获全胜,捉了人,问了罪,后续一切事宜要等林霰整理好海寇的口供,然后送回长陵请旨,由皇帝定夺。
“赵渊的走狗。”海寇嘲笑着说,“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皇帝的‘道’本身就是错的,凭什么拿来做审判我的标准?”
“凭赵氏乃天下大统。”林霰的指尖沾了点血,衬得他肤色愈发的白,他捻了捻指腹,将红色晕开,“凭赵氏为尊,你为囚。凭今日我要你死,你活不到明日。”
林霰字字句句在为赵氏说话,言辞狠厉,却也恳切,真像一只忠心的狗。
海寇喘着粗气:“*佞小人!大历迟早毁在你们手中!别高兴的太早,天子无心无情,戚时靖和靖北军就是你的下场!”
霍松声猛地抬起眼,敏感地看向林霰。
林霰口味清淡,在味觉衰退初期,林霰由于不
霍松声意兴阑珊,盯着一滴接一滴的雨自林霰手指间落下。他还是想去营地看看,或者说他更适合留在海防司,而不是跟着林霰。
林霰问道:“将军去吗?”
霍松声收回视线,还是将林霰的手拉了回来:“你们去吧,我回海防司了。”
“仗都打完了,还去海防司做什么?”杨钦劝道,“小侯爷跟我们一道吧,这冷天就适合吃锅子。”
“军人要待在军人该待的地方。”霍松声挺喜欢跟杨钦呛嘴,“就像巡抚大人您,出来溜达一圈还得回巡抚衙门,是不是?”
林霰那边并无多大反应,他恹恹的,似乎是站久了有些累,幽幽说道:“是么,我可太期待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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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狱司出来,天色已经全黑。
傍晚的时候,岷州变了天,淅沥沥又下起雨来。
狱司内有备用雨具,陈泰平让林霰他们在外等等,他进去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