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挂完灯，朝霍松声看过来。
霍松声视线滑落在林霰垂下的右手上。
那只手连指尖都泛着冷冷的青，仿佛撕破这层苍白脆弱的皮肤，能看见底下一片铁血硬骨。
“挂星灯。”霍松声重复一句，“看看你们家河鉴长有没有这么灵。”
那模样和晚上说“不信这个”的霍松声判若两人。
等到了跟前，霍松声买下一顶星星灯。
在林霰的注视下，他专注的用墨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山河犹在，亡魂安息。”
“当真？”
林霰应了声。
霍松声留下一颗糖，将剩余的放进兜里，他剥开糖衣：“你肯定又在骗我。”
林霰轻笑着：“公子怎么知道？”
“老头儿走的时候一眼都没看我，你若真这么说，他怎么可能没反应。”
上，我都不信的。我的孩子为国捐躯，是我的骄傲。”
林霰叫住要离开的老翁，将他的糖球全买了下来。
老翁拿着沉甸甸的一锭银子，不肯收：“不值这么多……”
林霰弯下腰，凑在老头耳边，低声说：“您的孩子都是英雄，我敬佩英雄。”
老翁佝偻着身躯，颤巍巍消失在人群里。
林霰擦亮一颗火种，将纸灯点亮。
霍松声后背疼痛不便有大动作，便使唤林霰去挂灯。
林霰站在树坛上，伸长了手臂。
他仰着头，喉结在脖颈上顶出一个形状。
霍松声远远望着，一树星灯照亮了林霰，照着他苍白的皮肤和嶙峋的骨。
林霰只笑不说话，被戳穿也不慌张。
“罢了。”霍松声裹着糖，颊边被顶起一个圆圆的包，“走，去前面。”
林霰陪他往前走：“去做什么？”
“挂星灯。”霍松声说。
林霰偏过脸，奇道：“公子说什么？”
霍松声看着老人的背影，好似看见他英勇无畏的两个孩子。
林霰将棍上的糖球一颗颗取了下来，霍松声问他：“你跟老头儿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林霰将手里的糖全部给了霍松声，“公子留着吧。”
霍松声双手接住：“到底说了什么啊？”
林霰把棍子靠在一旁：“我说，我身边这位是靖北军的主帅，他感激护佑国土的将士，愿意出钱抚慰将士的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