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亭难受得像被人摁在水里,呼吸间鼻腔肺部满是窒息的水,他呼吸不了,胸腔的痛楚卷了大片脏器,他良久才有力气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妈,我想不明白。”
“我真的想不明白。”
陆文秀也沉默了,听着陆怀亭哽咽道:“我活着怎么就这么难?你活着怎么就这么难?我们俩做错了什么?我们俩做错了什么?!是你故意找了强*犯的吗?我又是故意成为他的儿子吗?我们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活得,稍微……好一点?”
“妈,妈!”
,一转眼就窜起来了。”
陆怀亭不明白他妈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伸手摸了摸他妈手心的温度,觉得有些凉,便给她掖了掖被子。
陆文秀突然沉默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轻声道:“亭亭,我病了。”
陆怀亭垂下眼,闷闷道:“我知道,医生说过了。”
“胃癌,晚期。”陆文秀说起来倒也轻松了,她前两个月查出来的时候每天精神恍惚,又不敢和陆怀亭说,怕孩子听了也跟着吓到,但总不能一直不说,突然死在家里岂不是把孩子吓得更厉害。
“我怎么办啊!”
“……我怎么办啊……”他倒气的声音听在陆文秀的耳中,心中的痛密密麻麻涌上喉间,以至于她根本说不出来安慰陆怀亭的话。
是啊,她死了一了百了,亭亭呢?
亭亭就只有他自己了。
“前阵子查出来想跟你说来着,但是你那时候看着状态也不好,妈不想你担心。”她解释了一句。
陆怀亭的手狠狠颤了一下,再抬起眼的时候他眼眶通红,“所以呢?有什么能比你重要吗?”
陆文秀自知理亏,安慰他道:“人活着总是要死的啊,亭亭,别想太多了啊。”
陆怀亭闭上眼睛,轻声道:“那我现在去死,反正都是要死的。”
陆文秀抬手就打了他一下,“你是要气死我啊!个死孩子!我是病了!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