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波涛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操,老子都忘了从今儿起进监狱了……行行,那就等放风的时候再出去吧,记着啊!……
陈卓在旁边也没怎么出声,像是有点发呆。
说得没错,进监狱。
头一个月的时候陈卓几乎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了。每天七早八早的爬起来去上课倒还没什么,下了课也没什么,去食堂吃饭时就开始有一点了。提不起胃口,吃饭吃得跟完成任务似的,而且必须要快,不然就整个人闷闷的越发吃不下去。
到了晚上,就彻底不适应了。
再乖乖上楼,回房,倒回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沮丧呻吟:我、我要空调……我要洗澡……
安静趴了一会儿,忽然又跳起来开门跑到阳台上扒着栏杆往下看。
隔壁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没半点声息,像是连知了都睡了。隐约能看到程峰卧室外面一角的阳台,也都是黑的。浴室窗子也是黑的。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回来,应该是睡了吧,都这么晚了。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院子里跟程峰说,我妈回来了我也过来跟你一起睡。程峰说,好。……
怔忡看了一会儿,陈卓有点没精打采地拿手拍了拍脑袋,慢慢转身进屋。
夏末,蚊子不多但仍有那么三两只长期驻扎他们寝室,点了蚊香片也不见效。而且谁都不咬,尽叮他一个人。
王波涛斜趴在床上啃卤鸡爪,啃得满手油腻腻的,边嚼边看陈卓脱得只剩条内裤然后往自个儿身上狠命地涂风油精。胳膊腿,肩膀,脖子,最后咬咬牙连前胸后背都涂上了。看他难受得呲牙眯眼的样子,王波涛说干脆明儿要刘清水从外头给你带瓶宝宝金水来,你用着舒服,我鼻子也不用遭罪了!
陈卓专心涂风油精,过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嗓子说其实我寻找的就是这种心跳
住校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跟他一个寝室的都是他们班上的,平时本来也混得比较熟,只不过其它人都是以前就住在里面的,新进的也就他和王波涛两人。
住进去的时候就只剩俩上铺,结果王波涛一番威逼利诱,硬是整得另外两人跟他俩换了铺位。王波涛一腿一个把人给压在铺上,然后一手票子一手拳头做出凶相毕露的德性:说!吃哪个?
那两人嬉笑告饶说老大,老大,你老大行了吧?!
结果最后都没让陈卓费什么事,得了王波涛精神损失补偿的那俩哥们儿就干脆动手替他们三两下把铺给收拾好了,连被子都迭得整整齐齐。王波涛就大刺刺躺在另一张铺上玩PSP,偶尔抬头赞一句说不错不错啊,晚上想吃哪家随便挑,我请!
旁边一人笑着说老大,你TM还当你是走读呢?门禁!门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