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味喜看心疼,带着哭音央他:“皇上,您这万金贵体,天下万民还都仰仗着您呢,怎就点都不知道珍重。”
朱炎明看着自己手道:“总也算是给他解气,这些年来朕欺负他欺负狠,心里窝着股怒气,全用在不相干人身上,如今寻到正主,怎不好好计较番。”
福喜道:“奴才实在不懂,严大人好好时候,您待他如此严苛,他成副样子,您却不嫌弃他。”
朱炎明叹口气道:“世间情字最伤人,朕待他,他待朕……谁又能说得清楚,只是——只是——”
他慾言又止,似有愁肠百转,深深拧眉道:“朕这世,只爱过个人,只是这话说给他听,他也万万不会相信吧。”
望着自已掌心。朱炎明觉得不大对劲,拿手指在他眼前晃晃,他直微垂着眼帘,却抬手又扎他下。
朱炎明心头微惊,也顾不得疼痛,硬从他手中把碎瓷抢过来。小周也不吵闹,只又静静缩回墙角里。
朱炎明虽然知道这个人是顶骄傲,但这多年来宦海浮沉,多方折辱,却也从未见他有太过于失态时候。朱炎明恨他却也恨在这里,明明心胸狭隘禀性刻毒,却偏偏要弄出副正人君子嘴脸来。但见他终于是被自己挤兑成这副模样,心里却又大为不忍。
那御医三番两次被唤来,自然也不敢有半分怨言。只是见小周情形,也诧异到极点,踌躇半日才对朱炎明道:“也不是什大毛病,心神时蒙敝,就是民间常说失心疯,凡事顺着他些,养些个时日,大约也就好。”
朱炎明道:“这个大约——却要大约到什时候?”
小周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许多日,神智便有些明白,
那御医苦笑道:“皇上恕罪,微臣不敢妄言。”
朱炎明见小周像小孩子样,任谁唤他他也不理,倒觉得可怜可爱,想他是再兴不起风浪来,只能乖乖依附着自己,便以为这种时日,长些也没什关系。
但实际做起来,却又全不是那回事。小周湖湖涂涂,整日里只知道睡,哄他吃东西简直难到极点,他谁都不肯轻信,对朱炎明尤其戒备,但凡他稍靠近,总能弄出些事端来。
朱炎明无奈,却又不想借他人之手,只把时间全耗在他身上。初时还觉得有意思,渐渐有些不耐烦,小周闹便用汤匙敲他头。小周拿深不见底双黑眸看他,他又笑着把他抱进怀里。
偏生小周最不待见就是他,旁人不过是不理不睬,对他却定要见血才算甘心,朱炎明也不与他计较,味哄着他,顿饭下来,手上总弄得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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