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样子太常见。往前倒推几年,闻君何打好领带出门之前,白离就常常如此这般坐在床上,有些呆和依赖地跟闻君何说再见。
可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曾经触手可得如今遥不可及。
闻君何到底还是站起来,说:“你先起来穿衣服,去外面等你。”
白离走出卧室时候,看起来清醒些。
闭着眼舔舔嘴唇,像个小孩子。
似乎感受到什,毫无预兆地,白离睁开眼。
他眼神落不到实处,晃来晃去,视线内只看到只很厚红包递过来。白离努力抬起眼皮,鼻音浓重,口齿含糊地说:“妈……昨晚不是给吗?”
今天竟然还有。
那只拿着红包手没有收回去。白离迷迷瞪瞪,伸手接过来,把红包放在枕头上,闭上眼继续睡。
来寒气散尽,才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不大,靠墙是张床,书柜、衣柜、写字台都摆放在合适位置,还有些零零碎碎摆件。床上是团被子,隆起个包,被角处露出几缕黑发,拱包中间位置能看到轻微起伏。
大概所有人都是这赖床。但闻君何还是觉得,这赖床白离是独无二,是无比可爱。
房间里有股绵软气息,淡淡,之前闻君何在白离身上以及用过物品上都闻到过。说不上是种什气味,但他觉得很香,让人上瘾。
他之前听过种关于爱情说法,人和人相爱,其实归根结底是气味相互吸引。
大概觉得有点不对劲,少顷,他突然睁开眼,眼神逐渐聚焦,终于看清眼前人。
“闻君何?”白离有点发愣,拥着被子坐起来,确定自己不是做梦,问他,“你怎在这儿?”
闻君何怕他不适应,往后退点,坐到书桌前椅子上,但上半身向前倾倾,说:“好久没见,来看看你。”
顿顿,他又解释道:“看你发张年夜饭照片,知道你今年在家过年,反正没事,也想来看看叔叔阿姨。”
白离眯着眼睛,脸上有点刚睡醒呆。他消化会儿,才弄明白情况,但行动跟不上大脑,嘴里说句过年好,人还是坐在被子里动不动。
这句话对闻君何来说是对。
他站在门口,陷入白离气息里,只觉脚步黏重,再也不愿离开半步。
他之前从未踏足过白离房间,活动范围只限客厅、餐厅和厨房。如今他观察着这个房间每个细节,比看上千万合同还要仔细。
他仿佛每次见白离,都是重新次认识他。
床上拱包动动,白离翻个身,转到面对门口方向。他还在睡,头发乱糟糟,红扑扑脸蛋压在松软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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