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上奏梅家的折子是我父亲写的,却并未提及谋反一事
将它移栽至这里,侍弄了好半年,才活了。”
郑中谨沉默,他所觉今日刘治似有些不同往日,世人总说庸亲王疯魔,但他却明白此人看似疯魔,其实心中清明冷漠,除了执着于自己之外,万事不上心,可今儿个,郑中谨却觉得他那眼底分外脆弱。
“你第一日入宫,见到我时,我爬上了这颗**树,被卡在枝丫处,下不来,母妃不爱管我,贴身太监被我罚板子,你来时,我已在上头待了一个多时辰,早已又饿又累,我记得,你仰着头,温柔哄着我,让我别怕,跳下来,你在下面接着我,我一跌,便跌进了你的怀里,你却因此手臂折了,捆着板子许久,”刘治不再看郑中谨,回身,摸着和**树,一言一语,仿佛回去了那记忆中的岁月:“便是你痛的快要哭了,脸上尽是冷汗,却也只记得细细问我身上是否无碍,那时,你还与我不曾相识。”
“你为我伴读是我跪在父皇书房外求来的,我常常想,能与你相识,实在是运气好,”刘治说起过去,很温柔:“你做我伴读,十分认真仔细,谁都夸你,谁都喜欢你,我不喜旁人多看你一眼,你明明是我的,只要我知道你有多好就够了,为何他们总是绕在你身旁,总是要与你亲近,偏偏你待旁人,与我并无不同,更甚者,你与那个赵姬行恨不得时时黏在一起……”
“殿下,下官不是任何人的,下官是一个人,不是什么物件,”郑中谨打断刘治的话。
“你总是这样……便不能听我说完吗?!”刘治也来了几分脾气:“我这么多年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是瞎了聋了,看不见也听不见是吗?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明白?”
郑中谨冷笑,道:“王爷,你的真心给错了人,下官是非王爷良人,王爷龙章凤姿,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为何偏偏要在下官身上浪费功夫,实在是不值得?”
“我没有错,”刘治转头来狠狠的盯着他:“谁都可以说我错了,说我疯了,唯独你不可以,郑中谨,你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我错了,你说你不值得?那谁才能值得,我只知道,这世间,只有你愿意替我赴死。”
闻言,郑中谨心中一暖,开口却说着冷漠之言:“王爷说当年替王爷受罚挨打之事,那件事早已过去,王爷何足挂在心上,当年臻妃娘娘蒙冤,连累王爷,下官身为殿下伴读,理应护殿下周全。”
“呵呵呵,”刘治掩面嗤笑:“你天生傲骨,从不承认心中有我,我不逼你,但你又何必将我越推越远?我以为十年前梅家一族的事会让你有哪怕一丝愧疚,可并非如此,郑中谨,你为何要对我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