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忘了自己才是把时温置于此地的
“你看过吧?”时温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万重为握着轮椅的手紧了紧:“没。”
时温闭上眼,他哭不出来。生活教会他的不是无用的哭泣,但万重为无处不在的气息化成了有形的利刃,将他一片片凌迟——他觉得自己,bao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接受着陌生人的围观,一时不知道该怕疼还是该羞耻。
万重不好受,那个视频发来的时间太巧妙,虽然对整盘计划没什么影响,但却给时温带来致命打击,也很给万重为添堵。这么幼稚的行为,除了远在M国的他那个好弟弟万云知,别人干不出来。
“为什么……会被拍下来?”时温猩红的眼底抬起来,企图寻求一个答案。明明已经遭遇了这种事,为什么还要受舆论的二次伤害。
着,能自己做的事情绝不麻烦别人。像今天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这种任性妄为的事情,基本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万重为耐心地等着。
书桌的电脑里传来新邮件的叮咚声,打破了两人的对峙。万重为走过去,鼠标点了几点,脸色突然沉下来。
他站起来,似乎有话要说,在原地走了两步,眉毛拧得很紧,看得出来在,bao怒的边缘勉强控制着情绪。
他头一次感觉对事情失去了掌控,对那个脆弱如纸的人毫无办法,强硬不得,心软不得,在此时深刻体会到“无能狂怒”的挫败感。
为什么绝望下面,还有深渊。
“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人看到它。”万重为说。
万重为走出书房之后拨了一个电话,交代几句之后,那边显然过于惊讶,甚至确认了两次。
“对,”万重为说,“以后都不要让他再回来了。”
他不想再看到万云知,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冲动之下撕了这个毫无感情可言的弟弟。他气得头脑发昏,心里有一块地方闷着发疼。
“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最终走过来,弯下腰,两只手抓着时温轮椅的两侧把手。他们距离很近,时温能感受到万重为压抑的气息,万重为也看到了时温绞在一起的双手微抖。
“当时很快就收回来了,没有大范围流出去。”万重为说得有点艰难,努力寻找着他那些惯用的话术,却发现无一可用,因为说什么都没用。
连续发来的两封邮件,一封是视频压缩包,一封是挑衅,ID显示在国外。万重为不用查都知道是谁干的。他原本以为拿走了时温的手机和笔电,时间一久,或许能将这件事对时温的影响降到最低。
倒推二十天,他仍然能说出“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发挥它最大的价值”这样的话,视频还是会被放出去。
可是二十天之后的当下,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