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小径穿过花圃,迎面便是一片盛开的黄色玫瑰。
万重为记得这个地方,那天他临时起意把时温拉出来,告诉万行川这是自己的结婚对象。当时,时温就是坐在这一片玫瑰丛里打盹。不过和那时不同,现在这片玫瑰丛开得正艳。
“这是和音玫瑰,产自日本。”时温蹲下来,小心翼翼
“之前我奶奶还在的时候,一到下雨天就会头疼,我跟着奶奶家附近的一个老中医学的。”能帮上忙让万重为减轻痛苦,时温似乎很欢喜,眼睛亮亮的,说:“那以后你再疼了就告诉我,我帮你按。”
万重为从暗处扯过他的手,揉了两把:“不酸吗?”然后又指指他的腿,“这么久没动,是不是麻了?”
反正都被发现了,时温干脆大大方方揉了揉自己酸胀的手指,又拍拍大腿,笑着说:“又酸又麻。下次你躺床上,我帮你按。”
这句话一说出来,空气默了一瞬。
时温当然没别的意思,单纯就事论事,但这么猛的一听就有点歧义,不过这次万重为没有取笑他,反而替他找补,很自然地说“好”。
好。”许是放松下来的缘故,他的疲倦不再掩饰。
“我帮你揉揉吧,”时温大着胆子说,然后拍拍自己的腿,“你躺过来。”
晴明、百会、风池还有耳周的一圈穴位,在力度适中地按揉下,仿佛从疼痛中被唤醒,又被温柔的力度一一抚慰。
时温的手指干燥温暖,将方才已经无法忍受的偏头痛一点点镇压下去。万重为只觉得自己陷入一团舒服的云彩里,鼻尖全是时温的味道,干净的带着点皂香的味道,让他昏昏欲睡。
等他醒过来,竟然还躺在时温腿上。
然后岔开话题。
“下车吧,坐太久了,出去走一走。”万重为说。
两个人沿着地库入口往外走,出去便是小花园。
大家基本都休息了,庭院里很安静,立在角落里的灯柱吸引着飞来飞去的小虫,翅膀撞在灯上劈啪作响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阵花香袭来,时温沿着香味来的方向嗅了嗅,突然惊喜起来。他本来就跟万重为挨得近,根本就不用再做多余的动作,一把拉住他手腕,满脸兴奋地说:“跟我来。”
车停在洛水居地库里,司机不在了,车厢里亮着一盏阅读灯。他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入目便是时温关切的眼神。
“我睡了多久?”他问。
“一个小时吧。”
万重为坐起来,轻轻甩了甩头。刚才睡得很沉,他好久没睡这么实在过了,一觉醒来,头竟然完全不疼了。
“你真厉害,竟然完全不疼了。”他明显有些诧异,“我吃过很多药,也用过很多办法,都不管用。后来就索性不管了,随它去。”